第35章 进城
发会出什么事?”
天机不能泄露,鬼言不能传他。我想了一下,学着四爷那‘诈簧’的手段,摆摆手道:“子曰,言多必失,胡言招灾。整天在水下对着死人晦气,偶尔也得进去人多热闹的地方去去晦气,不然迟早会变成不人不鬼的阴人,少帅,您说是吧。”
一提少帅这两字,张汉卿便岔开话题。
有些东西心照不宣就行了,非得公仔画出肠子,那就触霉头犯忌讳了。
奉节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是以往,十镇百村前来赶集的人、南来北往走小道来往川渝的贩夫走
卒、商家、马队等,在赶集这天都快把城闹挤破了。
县城依山而建,虽没有磁器口和巴渝郡城那般气派,集市这天到也热闹。
奉节这地,以前跟着四爷出活地来几次,那是热闹,可眼前看见的却多了些说不出的气氛,就像有一场大雨快要下来之前的‘闷’。
大旱一年多,粮食已经绝了七成,有备粮的人家只敢喝稀的,没储粮的只能到粮油铺里吃高价陈仓粮,那喝得更稀。
吃的都快没了,日头又毒,赶集看热闹的人不如以前一半,能看见在街上逛的,五十个里头有一个是拍花子、两个是骗子、三个是小偷、四个是踩点的贼…
而在这地头上摆摊子的更多:评书的、卖唱的、吆喝狗皮膏药的、说荤段子单口的…
走难闯北惊、疲、飘、册、风、火、爵、要。
坑蒙拐骗蜂、麻、雀、兰,杀烧奸掠燕、花、葛、荣!
这小小的县城市集里头,明八门三十六行、暗八门下九流全都齐了。
还剩下的就是巡逻的警察和联防治保队的周扒皮了。
所为周扒皮就是周围扒皮收治保税的地痞。眼看这景况,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不想往这集里头闯。
更诡奇的,以前很少见人带毡帽赶集,多是草帽,而眼下的没几上带草幔,多是头顶毡帽的人,莫非这又是从南京那头传过来的洋风气?
张怀姗和李大锤这两人并没半点觉察不妥,进了城之的就像放风筝一样,跟着李大锤到处乱窜。
忽然迎面走来一小哥,我不小心把他给撞翻了,毡帽给掉地上去,才发现他额头上扎着红巾,红巾里头鼓鼓的,像盘着一条蛇一般。
他立即检起帽子戴上,凑到跟前来,递给我一张纸,用新词来说,这叫传单。
然后这小哥才凑到跟前小声说道:“二位爷,五湖四海是一家,殺血为盟皆兄弟。”
这切口我好像有哪听过,不由得接口道:“赶绝匪军斩尽狗,光复河山同袍享。”
那小哥一乐,连忙从怀里摸出两块红巾交给我和张汉卿,说道:“兄弟伙,既然能对得上口,咱可就是同袍兄弟了,带着这红巾到那毡帽摊子里领一顶,再请弟兄伙到八宝楼里坐坐,那自有人招呼,有酒有肉,管饱一顿,吃过结义酒咱就是辫子党的兄弟了,以后得留辫子、为
亿万贫苦农民谋福、打倒篡权袁大头。”
一听这话,我心里不禁有一丝诡异的笑意:他娘的,刚才得罪完一乡坛匪汉,现在就要为领一顿免费饭跑贼窝里自头罗网?丫脑子有病。
可又不能当面拒绝,否则麻烦更大。当下便和张汉卿收下这红巾,然后扎着头,到不远处的帽推前领了一顶毡帽。
那卖帽的贩子则偷偷地递给我们一人一张断截一元纸钞,分别写着两个不同的号:丁七十六和丁七十七。
然后让我们拿着这对票到八宝楼里领一顿饭。
我明白了这叫对票!
在现在这大旱天时、上顿不接下顿的,能在快饿死的时候领一顿免费饭,就算让人去杀人放火都干,就别说入什么辫子会了。
张汉卿和我对了一眼,都没有去那里领饭的意思,同时收好这半截钱,指不定遇到什么麻烦时,还能当护身符用。
就在此时,听闻前面传来一阵打骂声,远远看去,不禁轻呼一声:糟糕!
只见李大锤将两家伙搁倒在地就是一顿毒打,张怀姗一个劲的叫好,还大呼道:“揍他,敢偷姑奶奶的钱
,就该往胖里揍!”
同时还有七个人围着他们,意欲围攻。
其中六个是身穿破布衣、补丁裤、满脸脏兮兮的小伙子,还有一个穿着破马褂、手里玩着一对石球的瘦中年,一看就是个玩儿主、贼头。
他见手下两个小子被李大锤按着胖揍,便泼口怒道:“敢在这地头上打狗爷的人,小的们抽刀子,弄死他们!进了班房我来捞。”
这群小毛贼正想上去围攻时,张汉卿就是一个风中劲草,将几人扫翻在地,那叫狗爷的正想掏枪时,我便不缓不慢地走进人群,对他摘下帽子,躬了躬身,说道:“狗爷,请问这里是谁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