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梦回大唐6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一年很长，可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也很短。长到可以把人的一个小小的理想实现，也短到很多计划还没有开始。

一年后。

乔兰学堂。

一个十进十出的宅子坐落在长安城郊外五里处。

白墙黑瓦，显得十分朴素，唯有大门门匾上红色的“乔兰学堂”四个大字，鲜艳醒目。

有别于长安城的繁华闹市，熙熙攘攘，这里因为处在郊外显得别样幽静。

门前既无车马的喧闹，也无人群的喧嚷。唯有学堂内传出的阵阵读书声，给这里染上了些生气。

这正是小漠和王家千金王依乔二人一年前在王府后花园里规划的“妇科学堂”，因为王家的雄厚资源支持，它很快在王依乔和小漠的努力下变成了现实。

万事开头难，乔兰学堂虽然规模还不是很大，但是一载内已经招生一百有余，算是渐渐步入了正轨。

“先生，这个病症我看着不是很明白，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一个身着简单白衣白裤的豆蔻年华少女恭敬的向站在学堂讲台的女先生问道。

“是哪个病症呢？”女先生温言道。

虽说是女先生，也只是一个双十年华的佳人，只不过她并不像当下女子们施粉描黛施，着飘逸长裙，反而穿衣发饰都力求简洁朴素。

“《芷兰药经》记载：一女子怀胎十月，及至胎儿降生，生两日未果。接生婆无计可施，家人忧心如焚，危急万分之际，一女郎中途径此地，独自入内，两个时辰后，母子平安。后又记：危急时刻，可采用万险之法剖宫取胎。这个剖宫取胎之法如此有用，为何不广天下而告之……”少女清脆的声音背诵着经书上记载的案例。

“剖宫取胎之法虽好，但非医术高超之人不得施展，一来学艺不精，一时疏忽就会导致患者人财两失；二来在当下创造无菌条件很是困难，术后容易感染，更是得不偿失……”先生耐心又不失温和的解释。

“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医术，让更多的母亲活下来，让更多的婴儿可以见到这个世界！”少女想到自己的邻居阿房因为自小没有母亲而受的苦，信誓旦旦立下壮志。

“好！医者，天下父母心！医者，仁心治天下。你有此愿，先生先替天下患者谢谢你了！”女先生心生祝愿，走下讲台，竟朝着少女施了一礼。

“先生，阿狸不敢当，先生乃是阿狸最敬佩的先生了！”自称阿狸的少女忙避让一边，向女先生深深施礼。

谁都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少女阿狸，在十年后成为一位专治难产的妇科圣手呢！

学堂外。

小漠和王依乔欣慰的看着教习先生和学生的互动，默契的并没有打扰她们，而是轻轻的走到庭院中间的一个亭子坐下。

垂柳伴清风，花香随鸟鸣。亭子里十分闲适，给人偷的浮生半日闲之感。

“小乔，你这么大肚子，王大才子能放你出来，他也不怕有什么闪失。”小漠看着小乔挺着肚子，行动却依然灵活，想到王维那个护妻狂魔的样子，笑着调侃道。

“快别调笑我了，他去上朝了，才不知道呢！即使知道，他一听我是和神医柳大夫一起出门，还有啥不放心呢！毕竟，咱们可是专业的。”小乔想起一早出门前还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的样子，露出甜蜜的笑容。

与历史不同，这次因为王维的恩师张九龄做了宰相，王维作为他的得意门生，自是他首要提拔的对象。因此王维依然在朝为官，而不是后宫的一个小小乐官，更不是被贬在家的庶民。

对于这个结果，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而引起的蝴蝶效应，小漠很开心的决定不问过程，只求结果。

“好，你和孩子的安全包在我身上！”小漠猜想小乔原来的难产可能与小乔节食减肥，引起身体功能紊乱有关，自己已经调养好了小乔的身体，这次生产应该没有太大危险才是。

“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我倒是希望生个女儿，以后也让她跟着你学医，当你的关门女弟子，怎么样？”小乔说起自己的主意，得意洋洋。

“好好好，生了男孩，你要愿意，我也能教他医术，只看他想不想学了！”小漠应道。

“芷兰姐姐，你说的男大夫也能看女患者，这会变成现实吗？”小乔虽然心有志向，但男女大防的思想还是限制了她的想象。

“能的，通过一代一代像我们这样的人的努力，不禁你说的会变成现实，女子和男子一样上学堂，一样入朝为官，一样经商都会变成现实的。远的不说，前朝则天陛下治理的盛世，女子的地位，想必从史料中也可见一斑。”小漠坚定的说道，毕竟自己就来自于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辈讲上下而求索。倒是你，芷兰姐姐，你没想过找个心仪的人成家吗？”王依乔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后，又开始例行关心“芷兰姐姐”的终身大事了。

“志同道合，方可长久，就像你和王维，你支持他为官造福百姓，他也支持你为天下女子健康谋福祉的作为。这可比什么书中写的，戏中唱的‘郎才女貌’牢固多了。江郎仍有才尽时，红颜亦是容消逝。你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