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抵达群马县

车拐进上山的小路，这里只有山腰处住了教授一户人家。据他所知，这附近在历史上也没出过什么名人，不像是名人雕像。

不过，一般人应该不会专门为自己弄个石雕摆在山下吧？

石雕朦胧的背影逐渐在后视镜中消失，夏目收回视线继续根据地图指路，“可能是吧，萩原先生前面左转。”

终于在驶进一条直路后，两人的视线中隐约出现了屋顶的轮廓。森林中的平地上，一座日式老宅静静的坐落在那，不是那种庄严而宏大的宅院，这是一栋木制的日式二层建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而教授手绘地图的终点，也画着一件小小的条纹样式的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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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萩原研二走下车伸懒腰，随着仰头的动作额前碎发纷纷往两侧向后滑，露出他惬意眯起此时还染上点慵懒的眼眸。

绕过车头一起朝房屋大门走过去，萩原研二突然把手伸向夏目怀里的猫咪老师，“老黏着小夏目可不行，来胖太让我抱一下。”

对方一路上都没什么兴致地窝在夏目那，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他原本以为伸过去的手会和以往一样被爪子打掉，没想到竟然毫无阻拦地碰到了对方背部的毛发。

指尖传来毛绒绒的触感，萩原研二一愣，然后顺势轻轻抓着胖太的胳膊下面把它抱到了自己面前。双手把猫举起来放到与自己脸齐平的位置，他瞪着眼睛仔细打量一圈，“小夏目你家胖太不会吃错东西了吧，今天这么听话？”

刚说完一双猫爪就对着他脸上招呼过去，也是夏目在旁边一直看着他俩并及时抓住了偷袭的爪子，他的脸才能幸免于难。

“娘口三三！萩原先生！”夏目慌乱拦在马上能打起来的一人一猫中间。

眼看进攻的路线被挡住，猫咪老师跳到夏目肩膀上缩小与某人的高度差瞪回去。要不是看在你们没泄露纳兹咩秘密的份上，我会允许你摸？居然还敢说我吃错东西了！

直到靠近大门外的台阶，一人一猫才算消停下来。走上那几级台阶，夏目摁下门铃。门铃声隔着门板传到他们耳边，很快里面就发出了靠近的脚步声，一位身穿黑色和服的中年男性打开大门。

“您好，我是夏目贵志，受托前来拜访林川教授。”夏目弯腰打招呼。林川教授和自家教授同龄，教授出发前还开玩笑说让夏目比比他们两个现在谁的白发多，那眼前这位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就不可能是林川教授了。

“请进，我是这的管家木藏，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他们跟在木藏身后来到一扇雕花拉门外，身为管家的木藏在门框上轻声敲了几下，很快里面传出应答声，是老年人的声音。

里面是茶室，正首处坐着两个老人。满头白发、穿着一身藏蓝色条纹和服的老人双手持茶壶，明明上了年纪那双手拿着茶壶却没有一丝抖动，他抬眸看了门口一眼，又拿出一个茶杯。老人旁边坐着一位身穿同色和服的夫人，从两人相处的氛围上就能明白他们的关系。

看见老人的一瞬间，路口那座石雕的模样在夏目脑海中变得鲜活起来，果然那是林川教授。

“是夏目贵志吧，那老家伙可是和我提过你好几次了，一看见你我就知道这会是他相中的学生。”

“唉？”

“看着就没什么脾气、容易被欺负，那家伙当年刚进学术界时可没少吃亏，你可别和他学，过来坐。”

三杯清澈的茶水被林川教授摆到他们面前。

夏目侧身为教授介绍，侧头的角度让他眉眼之间看起来愈发柔和，仿佛是在介绍最珍贵的存在，“这位是陪我一起来群马的朋友，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微微俯身向老教授致意，“很荣幸有机会前来拜访。”

“这是我家的猫咪，娘口三三。”青年低下头，温暖干燥的掌心和目光一起落在猫咪老师身上。

“老师？”林川教授微微一愣，随后爽朗地笑出声，“真是有趣的称呼，不过确实有时候动物也能教会人类很多东西。”

“不知道猫咪老师会不会喜欢我泡的茶水？”最边上的茶杯被教授挪到了猫咪老师身前。

喝惯美酒的大妖怪看他态度不错，伸出爪子把茶杯勾到嘴边，然后抱起来豪迈地一饮而尽。

“真是可爱的猫咪，”同样两鬓斑白的林川夫人轻柔抚摸上它的头，而猫咪老师难得没有躲开。藏蓝袖摆上水波状的暗纹随着动作荡开，同她眼底的柔波相辉映，“一湖可喜欢你了，你看他还在偷看这边。”

“幸枝！”林川教授收回偷看的目光，慌忙拿过茶壶掩饰，“夏目你们也尝尝，这是我收藏的茶叶，喜欢的话带点回去。”

茶水入口先是舌尖尝到一丝苦冽，但等茶香在口中全部散开后，就只剩下醇厚温润的口感。如同收藏它的主人一样，第一眼看起来有些冷酷，但底下全是细长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