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犬之会东京分会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耳边一直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 床上的人无意识呢喃着翻身，一边把被子提到耳朵处想挡住噪音，但那声音仿佛是透过被子钻进耳朵里怎么也忽视不了。

萩原研二噌地一下拉开被子坐起来, 闭着眼睛缓了几秒才伸手去摸一直响铃的手机。

“喂？”宿醉后的头疼感挥之不去, 他甚至没有睁眼看来电显示, 说话的声音很低沉。

“来开门。”简单几个字后听筒里传出‘嘀’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了。那声音这辈子想忘记都难, 他穿上拖鞋走过去开门，“小阵平进来吧。”

眼前的好友还穿着昨天那身西装，外套估计是昨晚夏目帮他脱掉了, 白衬衣皱巴巴套在身上；头发也乱糟糟的，开门的时候还在眯着眼睛打哈欠。

松田阵平直接把手里的钥匙扔过去，看到反应迟钝的好友手忙脚乱接住。他换鞋进去把购物袋放到桌上，径直走到沙发那坐下, “车帮你从酒店开回来了，收拾好过来吃东西。”

“谢啦，”萩原研二摸着后脑翘起来的头发走进洗漱间，关上门前突然探头出来对着沙发上的好友调侃, “警视厅多少女生以为你是铁石心肠，谁能想到我们小阵平一直都是嘴硬心软啊。”

“洗你的脸去。”这么多年已经彻底习惯了被他打趣, 松田阵平心无波澜地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洗漱完换身干净的家居服再咬上一口还带着热气的饭团，萩原研二舒服得长呼一口气就要伸手去勾搭好友的肩膀。

“喂！别把米粒掉在我身上。”对方一脸嫌弃地避开。

“是是, ”啃着饭团的人脸上流露出怀念, “还记得在警校的时候我们也经常趁着放假一起出去喝酒, 说是要提前锻炼酒量，第二天醒过来总能吃到你和小诸伏买的早饭。”

“有条件的话还能吃到小诸伏亲手做的三明治，那家伙……”

“怎么了？”松田阵平听到好友的话也不可避免想起五人在警校时的事情, 正要附和几句就看见好友的神情猛地一变，敛眉沉思又显得有些许迟疑。

抬手示意自己需要思考，萩原研二在心里默念刚才说的话，一定有什么熟悉的词是他最近听过却模糊的，是什么？自己刚才一定说出来了。

‘是诸伏先生啊！’

这句被酒精藏在大脑深处的话渐渐浮现出来，就在昨晚，是从后座的另一边飘过来的。

诸伏这个姓氏很少见，至少萩原研二这些年就只知道有两个人姓诸伏，假设夏目口中的诸伏先生真的是那两人之一，那他们又是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结识的？

他不断逼迫自己去回想昨晚的那句话，说话前依稀听到的动静还有夏目的语气，一切的细节被翻出来印证了一个结论：夏目昨天看到过他口中的诸伏先生。那句话的语气仔细想来带着种恍然记起的感觉，很可能夏目昨天看到了对方但没看清只是觉得熟悉，回去在车里才想起来。

“到底怎么了？”松田阵平看他已经是想起来但像在分析的表情，直接走过去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问出声。

萩原研二把自己刚才想到的说出来让好友帮忙一起分析。

“昨天上午夏目迎新看到的应该都是新生，接到他之后我们几个基本待在一起直到婚礼开始，他看见那人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

“酒店！”

没错，是在酒店，这个时间和地点让他们不得不联想到伊达航的婚礼，还有那条匿名的简讯。会不会他们以为没能参加婚礼的人其实早已悄悄到达，还意外发现了那个犯人向他们示警？

松田阵平打开手机找到今早搜查一课发给他的报告，上面有个地方他很在意。犯人的衣角有黏糊糊的东西，检测成分应该是粘剂类化合物，但面积很小又不像是溅上去的，他在想会不会是那里被贴上了什么东西又在警方搜身前被悄悄取走了。

似乎这样结合起来，夏目说的诸伏先生就是他们消失了好几年的同期诸伏景光，可又有一股怪异感横梗在心头。他们一直猜测对方是接受了卧底的任务要与以前切割，然而那样势必需要换个身份活动，不可能在认识夏目时还用诸伏的真名。

吃了一半的饭团已经凉透，萩原研二机械动作般把它塞进嘴里，说话的声音有些很含糊，“当然也有可能完全只是巧合，夏目就是认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诸伏先生；或者有没有可能是长野的高明大哥？他也是东都大学毕业的，说不定两人什么时候见过。”

就算他们和夏目会经常联系，但彼此的生活也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告诉对方，夏目新交的朋友他们不可能全部知道。

“那就去验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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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目从学校回来，还没开门隔着门板就能听见屋里妖怪们的声音，尤其以中级的音量最大，他无奈叹着气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