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婚礼的落幕

放大的监控视频中, 诸伏景光刚才看见的画面被放慢速度一点点展现出来。摄像头对准的是走廊拐角，一个穿着酒店侍者服的男人从侧面走出来然后拐弯只留下背影。

放慢的画面让两人能清楚看见男人身上的细节，降谷零在组织卧底时更多负责情报工作；为了接近任务目标他有着丰富的伪装经验, 对于侍者服装自然也比好友了解得多, 直接指出了男人身上存在的问题。

“景光你看他的领口还有袖口这些地方, 不是很明显但能看出来尺码没有很贴合；领结也有点歪了，虽然可能是之前做事不小心碰到的, 但这种大酒店的侍者绝对会很快注意到并调整过来。”

最重要的是，两人都看见了那人在不经意抬头间露出来的一双眼睛，里面流露着得逞后的激动以及疯狂蔓延的恶意。而男人身侧拿着托盘的手也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都说明他现在处于一种非正常的兴奋状态。

两人马上把走廊的监控画面都放大回退查看，复刻了那人的行动路线：他推着放餐具的推车走进了厨房，从里面出来后身体就开始进入兴奋状态，直到经过拐角时略微抬头的动作让两人通过监控看见他疯狂的眼神。

那间厨房, 正是为伊达航婚礼宴客厅配备的。偏偏在之前行动中只需要公共走廊的画面，厨房的两个出口也都在监控范围内，公安并没有要求酒店同步转送厨房里的画面。

“木下！你马上去把我这层厨房的监控画面转过来。”两人赶去总监控室太远了，诸伏景光马上把还在那附近的下属调过去。

很快, 耳机里传出木下的回复，两人眼前的监控画面也切换成了厨房内部。直接回退到那人进入厨房后, 画面里他先是把推车上的餐具拿下来，然后借着餐车和厨房里噪音的遮掩悄悄打开了一瓶放在边上的红酒, 在里面倒入一小瓶液体后迅速把木塞转回去。

男人疯狂的神情不得不让他们怀疑那瓶红酒有问题, 监控里不时有侍者从宴客厅过来替换红酒, 被动了手脚的酒瓶也会被送进伊达航的婚礼。

“景光，你去追那个人，我去把酒拿出来。”降谷零摘掉帽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今天他混进酒店穿得就是这里的侍者服，能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进入厨房。

两人对视一眼，先后开门出去。

降谷零敲门后脸上扬起熟练的服务笑容，“抱歉，刚才新来的同事数错了餐具的数量，另一边缺了几套让我过来拿。”

厨房里人忙得停不下来，给他匆匆示意餐具的位置后就转过去弄自己的事。

柜子里的酒没剩几瓶，降谷零借着拿餐具的动作靠近监控中的那瓶红酒，木塞有轻微移动过的痕迹。他俯身拿起餐具，站直时左手已经顺走那瓶红酒用身体遮住，轻声退出厨房。

合上门前，他透过门缝看见最后一批红酒被侍者拿走。幸好，他们及时发现了，不然这场期待已久的婚礼恐怕会陷入慌乱。

***

出门前已经确定了那个男人的位置和路线方向，诸伏景光推测着距离迅速赶过去，在看到那人背影后他从口袋里摸出贴片式的窃听器夹在指缝中，同时保持疾步的状态向那人靠近。

一边抬起手腕作看时间的动作，诸伏景光一边变声让那人听见自己略显焦急的话，“糟糕迟到了，这下又要被他们念叨。”在从后面经过那人的瞬间，他轻轻将指缝中的窃听器贴在对方的衣服后摆，继续往前走没被看见脸。

贴上去的监听器同时具有定位功能，回到房间的两人观察着屏幕上显示位置的红点，根据酒店的布局推测那人应该是进了储物间；红酒已经被拿去检测。

两人只是拿走了酒瓶甚至诸伏景光没有安排下属去抓人，不仅是考虑到不想让事情闹大影响伊达航的婚礼，也是不想留下婚礼与公安行动有联系的线索。

出于谨慎，他们必须让这场婚礼和公安在酒店的行动没有一点关联，这样以参加婚宴的毛利小五郎为借口出现的降谷零，才不会和公安联系在一起。

犯人在监控里完全没有掩饰罪行的迹象，用来装毒药的容器也没花时间销毁，他们匿名通知搜查课去抓捕犯人，并安排人伪装成意外发现报案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在等待检测结果时，他们收到了那人的身份信息，姓楠桃，不久前刚从狱里出来。

通过调查楠桃在网络上的言论，他认为自己出狱后生活上的一切不幸都是源自当年逮捕他的警察，扬言要报复那个警察，而当年逮捕他的正是伊达航。

“检测结果出来了，果然是毒药。”诸伏景光开始编辑匿名发给目暮十三简讯，但在听到耳机里犯人压抑的嘶吼声后顿住。

“怎么会这样！怎么什么都没发生！”

“没事……我还有别的，对！我现在过去、现在过去！”

监听器里传出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