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起过圣诞

夏目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已经开始飘雪了。陆陆续续有学生结伴出来，没带伞的挤到朋友伞下，打闹着一起离开。逐渐染白的地上变出五彩斑斓，弥漫着欢声笑语，多彩、欢乐似乎是学生这时候的标志。

天气越来越冷，圣诞节悄然走近，紧赶着的就是新年，有人已经开始商量怎么安排活动了，但在此之前要经历的就是让学生苦恼的一项活动：期末考试。夏目转过来要适应不同学校之间的进度，难免有些吃力，今天因为点事耽误了时间，等准备回去的时候他正好碰上了社团活动结束学生放学的时间。

撑伞走出校门，刚好路口亮起来绿灯，走过去的时候身后还有不同路的学生在挥手告别。在街上因为下雪而变得欢腾的氛围里，他独自带着冷寂，仿佛融进了风雪里。

--------------------------

松田阵平刚走出警视厅，就被刮到脸上的雪花冰得一个哆嗦。把有些松散的围巾重新系好，修长的手指像跳舞一样在深灰色的布料中穿行，最后的成品完美得没有一丝冷风能触碰到脖颈。

“慢死了。”

“这还不是为了某人，我可是拒绝了一课的圣诞联谊啊，为了不让她们伤心，我需要好好安慰一下再出来。”萩原研二打趣着看向好友，“我看一课勇气可嘉啊，托我问你去不去。可惜某人不解风情，让一课的姑娘们真心错付了。”

懒得听这调侃，松田阵平直接加快了速度，把人甩在后面。

萩原研二跟上去，听到兜里手机响了一声，掏出来飞快看了一眼信息。手离开口袋温度就飞快地下降，等回复完重新插兜里时已经有点冻红了。

斜风把雪吹进伞下，头发倒是没事，但很快衣服下摆和裤子就被融化的雪水浸湿了。

“果然还是要买辆车，下雨下雪出门都更方便。”警校时看到教官的爱车就下定决心买辆马自达的萩原研二，再次把攒钱提上日程。

警视厅走回公寓和夏目从学校走回去的最后一段路是重合的，在那个路口，两方人汇合了。

萩原研二上前揽住夏目，或许是每次看到少年的时候对方都近乎孤寂，又或许还有一份救命之恩的缘故，他对夏目总是不自觉多了点关怀。

少年被勾到一把大伞下，手里本来撑的伞在受惊放松的时候垂到了脚边，伞面上一路积累的雪片哗得倾倒在地上。

“萩原先生！”

夏目有些恍然，很久没有和别人在一把伞下靠这么近了。以前很多人认为他喜欢骗人都疏远他，甚至是欺负他。像这样的感觉上次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爸爸还在的时候。他马上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只要不去回忆曾经的温暖，他就能说服自己是不孤独的。

看到夏目有点泛红的眼睛，萩原研二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但是看上去又不想是被吓到了，更像是……伤心。

假装没发现的样子，他揽着夏目继续走，“来，我给你站在上风向挡风，今天风大，你可别感冒了，我记得你马上要考试了吧。”

夏目动了下肩膀，没挣开，只能把手里举起一半的伞收了起来。三把伞汇流后，变化成了两把。

住宅区的巷子里路不是很宽，为了不挡住对向行人的路，松田阵平落后了两人一步的距离，眼神从前面两人的后背划过，然后落在了夏目的围巾上。

少年的围巾是浅棕色的，看上去只随意围了两圈，两边没系起来，一左一右地垂在背后。估计是一路走回来蹭松散了，脖颈上面露出来点缝隙，风能吹进去。

“怎么喜欢把围巾两边都放在后面？”

听到松田阵平的声音，夏目一时没回答。平时遇到两人的时候基本都是萩原先生主动谈话，松田先生每次都是跟着不怎么说话，只有被问到的时候才开口。但单独碰见时总是会迁就自己的步伐，手里正好提着东西时也会被强硬地拿过去。

松田先生，意外的是个别扭的人啊。

不过围巾的戴法他倒是没留意到自己的不同，“只是觉得都放后面就不会影响前面的活动了，不管走路还是做什么都不会在前面晃来晃去,又不习惯系起来。”

发现旁边的萩原先生围巾是只绕一圈后两边都垂在前面，他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人。

“咦！松田先生系的围巾完全没有会压得脖子很重的感觉呢。”

对上夏目有点羡慕的眼神，松田阵平没想到自己有因为围巾系的好而被羡慕的一天。

萩原研二搭在夏目肩上的手抓住他后面围巾长的一边，给他又缠了一圈，把漏风的地方挡住。“没想到小夏目是觉得系起来重才不想系啊，你可以让小阵平教你一下，不过这家伙手指灵巧得很，你看我戴围巾就知道这么久我没偷学成功了。”

可想而知，夏目以后的围巾还是垂在身后，他也没成功学会。

--------------------------

对面走来两个女生，正在讨论圣诞节的安排，从吃什么到想买什么东西，想法天马行空的。

萩原研二看向夏目，“圣诞计划怎么过啊？”

夏目的回答果然和他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