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御前三品带刀护卫
叶燃自然是摇头否认了。
这倒也不能怪白五爷看走了眼。
实在是因为这皇城司是个极其特殊的衙门,承自五代的“武德司”,自太宗朝设立以来就是天子耳目,非亲信者不能为之。
因此皇城司在内掌宫门禁钥,可入殿内贴身护卫官家;在外管侦听刺探,从百官到商户,连军情带舆情,统统都在他们的职权范围内。
且不受三衙节制。
这样的要害机构自然是要全权掌握在天子手中的,因此无论名义上的提举官由谁来做,但其下三名能上奏天听,真正掌着实权的勾当官历来都是由最得天子信任的内宦出任的。
白玉堂陡然听见叶燃说自己勾当皇城司,自然也就不免往那边去想了。
此时见她否认,心中倒先高兴了一记自己并未认错性别,但再一细想,却又不高兴了起来。
只因他虽是江湖人,却消息灵通,略一思忖,便想起了如今皇城司中勾当官三员名额早满,进京以来也不曾听说什么调度罢黜之事,叶燃此言难道是在拿他寻开心不成?
白五爷素来不是个肯压抑自己的性子,双眉一挑,正要发作,便见眼前黑影一晃,一物径直朝自己手中飞来,他也不及细想,抬手抓住一看,乃是一块腰牌。
入手轻飘飘的,质地却十分坚硬,应是以铁木所制,四周以极细的金丝嵌出浮草纹样,团团绕着中间一个篆体的“叶”字。
白玉堂是识货之人,一看一捏,便知道乃是真货,只是……他翻过那腰牌背面,对着叶燃晃了一晃,没好气地问道:“禁军教头?”
叶燃微不可察地顿了一顿,伸手握拳在唇前挡了一挡,轻咳了两声,又在袖中翻了翻,另取出一块质地类似的青色腰牌递了过去,却绝口不提之前是怎么回事。
系统特别乖巧地给她出主意:撑住!燃燃!只要自己坚持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叶燃:空间整理得这么乱害我拿错了还敢啰嗦……回头再收拾你!
系统:嘤嘤嘤燃燃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你家小师弟的错!
……
且不论叶燃和系统如何在斗嘴互相甩锅,脸上却是实实在在地撑起了“云淡风轻”这四个字的,就好像刚才拿错腰牌的人并不是自己似的。
白玉堂略带狐疑地看了叶燃一眼,口中不提,手中却将两块腰牌翻来覆去看了个仔细,以他曾精研诸般造假技艺的毒辣眼光来看,这禁军教头和皇城司勾当官的两块腰牌,确实都是真货无误。
他并不觉得以叶燃的身手还会出现拿错东西这种错误,那就只可能是她有意为之了。
皇城司中人也分为“亲从官”和“亲事官”两支,亲从官是入殿值守的贴身亲卫,亲事官则是混迹人群伺察京师的察子。
叶燃这身武功要做亲从官倒是绰绰有余,但她生得太过殊色,真要是入了殿内贴身护驾,旁人也不知这位到底是做亲卫还是做妃嫔来了。
何况她既然自陈是开封府中人,多半兼的是亲事官的职位。
亲事官常要隐于人群中查探,故而有多套无懈可击的身份倒也是寻常事。
只是禁军教头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人,江湖中人的武功路数瞒不过人,一过招就能掂量清楚,寻常的察子可没那等本事去假扮。
再一想她方才将腰牌平平稳稳送到自己手中的这份功力,要说准头,白玉堂自忖也是有的,但要这等举重若轻,速度平缓,以他目前的本事却还是做不到的。
一招之间,立知高下。
白五爷自矜自傲不假,却不是盲目自大的人。
当今天子仁厚爱民,天下承平已久,他此来打算是要大闹东京,好扬一扬他们“陷空岛五鼠”的威名,顺带再压一压展昭的威风,却绝没有要造反的心思。
既没有这心思,就犯不上和皇城司的人过不去。
何况自己还多半打不过她……
遂将两块腰牌递还给叶燃,连着态度也缓和了三分下来,然而却忍不住心中好奇,到底还是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怎么受封的?”
这时世风对女子倒并不苛待,民间女子抛头露面打点家业的颇多,江湖中侠女也不见得少了。
白玉堂自己是个不论男女老少,只看武功高低的性子,他对女子并无偏见,但也知道朝中阁老相公们向来守旧,就算是刘太后临朝掌权多年,也从来没有女子得封前朝官职的。
提到这个,叶燃倒是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从里到外都透着蹊跷,她至今也还没能全参透其中奥妙。
她来到此间世界是在一个月前,被投放的地点是……一间破庙。
深夜,破庙,里面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扑在倒塌的神像前哀哀哭泣,身旁还依偎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冻得面青唇白,哭喊着“娘亲我饿”。
看她蓦然在一道白光中现出身形,一大两小吓得搂在一起,抱成一团。
这一家子都惨成这样了,她哪能坐视不理?
当年自在门人下山行走,救助难民也是常事,叶燃本也做得惯了,遂在母子三人惊愕不解的眼光中,有条不紊地先点了火堆,煮了热食,再取出保暖衣物给三人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