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
,未料到灭绝师太冷冷看他一眼,竟答道:“贫尼上山学艺之前,也曾学过如何理家掌事。”
他们自忖此时已是十死无生之地,已将生死放开,方如此旁若无人地说笑,一旁元兵已经慢慢围了上来。
殷天正一声长叹,将女儿拥入怀中,心想着待会儿能多挡一刀是一刀,若有机会将素素扔出阵外,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逃得一条活路。
忽地又听见一阵“呜呜”的声音自远处传来,与方才元兵号角声的低沉不同,这声音似是高低起伏,很是高亢悦耳。
殷天正一听之下立时大喜,跳起来叫道:“本教援兵来了!”
顿觉身上又涌出无穷力量,伸手便将身侧两名正挺枪欲刺的元兵提起来,头对头地互相一撞,撞得脑浆迸裂,随手丢出去,又砸倒了一片人。
灭绝师太等人听他此话亦是精神一振,抬头朝那方看去,果然便见尘土漫天飞扬,其间五色旌旗随风招展,旗下无数身着明教服式的精悍汉子手持各色兵器;又单有一面写着“徐”字的将旗紧随在后,旗下皆是手持长矛的骑兵,一并朝这方冲杀而来。
殷天正“哈哈”大笑,将殷素素交给峨眉弟子照应,自己又复夺了两把长矛,立在前方舞动起来,将众人护得水泼不进,甚为严实。
不过片刻,五行旗中人同那拨骑兵已将元兵杀退,殷天正只见锐金旗掌旗使庄铮携着一个不曾见过的年轻人朝自己这边走来,当即迎了上去。
尚未来得及寒暄,便见那年轻人抢上前来行了一礼,道:“小将徐寿辉,仰慕白眉鹰王已久,今日有幸得见教中先达风采,实在是三生有幸。”
殷天正怔了一怔,心想刚才见这人在战场上厮杀分明也是一员猛将,怎地说话文绉绉的,还有些牛头对不上马嘴。
他却不知道徐寿辉乃是特意叫军中幕僚教了一番话,硬背了下来的。
那幕僚是个不第秀才,因而有些头巾酸腐之气。又听说明教高层中不乏饱读诗书之人,存心卖弄,故而给他拟了这么一通不伦不类的见面语。
庄铮同徐寿辉同行两日,对他观感极好,也怕殷天正说出什么扫了他面子的话,遂上前笑道:“徐兄弟对本教忠心耿耿,一接教主手令,连夜便点兵赶来,也幸而如此,方不曾耽误了大事。”
却原来叶燃知晓汝阳王府谋划后,念及峨眉派所去方向靠近大都,附近元兵极多,一面令庄铮率锐金旗精锐赶来相助,一面又飞鸽传书给五散人中的彭和尚,请他前去接洽一支义军前来支援。
此时天下已乱,四处皆有义军揭竿而起,其中较大的一股红巾军,领头人徐寿辉本就是明教中人,后在五散人的支持下返回家乡起义,日常亦受明教资助,一向自认是明教麾下。
此时正在这附近休整养息,彭和尚接到手令,也不耽搁,便径直前往红巾军中与他相商此事。
徐寿辉独自统率一军,手下探子消息灵通,对明教动态又向来关注,自然知道已非昔日避居西域,韬光养晦的江湖门派了。
又听闻连白眉鹰王都将自己手中的天鹰教改旗归制回了教中,心中忖度着明教之中五行旗虽然精锐,却正缺一支能攻城略地的大军,自己若是此时投效回归,占了先机,自然是教中大将第一人。
一听彭和尚提起此事,正中下怀,于是毫不推诿,点了五百精骑相随,亲自率军前来。
途中与庄铮的锐金旗相遇,双方并队而行,他一路细察,见锐金旗众令行禁止,战法有序,又兼人人身怀武功,远胜普通军士,看得暗自心惊。
及至方才与元兵相接,锐金旗那等五百人弓箭齐射,飞斧齐掷的战法,更是看得他惊骇不已,这等精兵若是上了战场,几乎就是杀人利器,若不是人数实在有限,且全以步兵为主,只怕是天下无敌了。
当下投效之心更是热切了几分。
此时能同明教高层四法王之一的白眉鹰王结下些香火情,自然是求之不得,也顾不得姿态了。
殷天正年老成精,虽是一眼便看穿了徐寿辉的用心,但此事于本教有益无损,亦同他着意交结。
灭绝师太不耐烦看明教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冷哼了一声,便欲先走,却又碍着自己等人被明教众人相救,不得不留下来说两句客套话。
说起来她同殷天正并肩作战,但此刻那白眉老儿正同旁人在应酬……正踌躇间,却见锐金旗掌旗使庄铮走上前来,朝她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敝教教主有一信命在下转达,还请师太过目。”
说着便双手将一封信递了过来。
灭绝师太对明教中人虽无甚好感,尤以杨逍这等油嘴滑舌之人为最,但峨眉与武当交情深厚,她对叶燃的观感也算得上不错,当下也不再挑剔,伸手接过信展开一看,不由得怔住了。
又从头至尾再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面上神情数变,似是欢喜又似是慨叹,竟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内,倒让在一旁的庄铮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半晌方见灭绝师太将信折好收回怀内,对庄铮道:“还请上复叶教主,信中所说之事,我已知晓。三月后的屠龙大会,必会准时前来。”
说罢也不去同殷天正告别,自行转头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