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煮酒
:“这次把你喊进来,其实是想求你一件事。这次虚症来势汹汹,我都险些以为自己可能会就此死去,而在被病痛折磨得最痛苦的时刻,我其实也想过,我已经被折磨了几十年,若能就此解脱也好。
“可是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我想到了乐娘,想到了我若病死,那我可怜的女儿只怕会孤立无援,任人欺负。我还未给她铺好路,我怎能就这样去了?
“我这次挺了过来,但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挺过来,所以我想求你替我保护她。”
赵长夏无法轻易地答应这个请求,因为按照对方的意思,她得一直留在曲家给曲清江当护卫,不仅要替曲清江解决人身安全方面的威胁,还得应对小人在背后耍阴招,更要协助曲清江撑起曲家。
这跟刘皇叔托孤似的,如此重任,她怕自己干不来。
不过,曲家给她提供庇护,她回报一下曲家也是应该的。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曲锋道:“你说。”
“我无法保护她一辈子,——或者说,她并不需要别人一直保护她,因为她自身的能力就很强,即使一无所有,想必也能靠自己的能力重新振作。如果不过是因为有郎君的庇护,所以她还未展现坚毅霸气的那一面。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会尽我所能,让她前进的道路上少一些绊脚石。等她找到一个能和她携手并进的如意郎君,不再需要我的保护时,我便按自己的心意来决定我的去留。”
曲锋:“……”
虽说赵六月对乐娘的信任让他很是动容,但,难道是他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赵六月是这么理解他的话的?
赵六月以为他是在托孤吗?!
曲锋觉得好气又好笑,要把话挑明白的时候,忽然想到自己还不算病入膏肓,若早早地给了赵长夏暗示,说不准“他”会因此而生出别的心思来。
他沉吟片刻,道:“我也不会亏待你,除了眼下你种的那八亩田之外,我再另外赠你二十亩田。你在曲家以仆役的身份干活时,工钱也不会少……”
赵长夏摆摆手:“这些以后再说,郎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休息。”
她没有身份证之前,给她多少田地都只是画大饼。况且八亩田都搞得她累死累活,再来二十亩,只怕她浑身上下都得贴满药贴!
曲锋有些摸不准赵长夏是心机太深,知道以退为进,还是真的不在乎这些。但结合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观察,他选择相信赵长夏是真的不在乎这些。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总算是可以踏实下来了。
赵长夏要离开时,他又补充:“这事你先别告诉乐娘。”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
曲清江换好衣服过来,见赵长夏仍在,心里感到踏实的同时,也甚是高兴。不过考虑到大家都忙了一晚,赵长夏也挺累的,没必要让她陪着自己熬,便道:“六月,今夜应该没什么事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赵长夏确实也有点困了,但她想到自己答应曲锋的事,心想这时候的曲清江应该很需要人陪,她陪在曲清江身旁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她面不改色地说道:“我白天睡得多,眼下不困。”
曲清江心中松快,试探地问:“那你坐到这边来,陪一陪我?”
赵长夏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曲清江搓了搓手,望了过去:“我特意多穿一件内衫,结果还是有些冷,你穿得这么单薄,冷不冷啊?”
“还好。”表面上,赵长夏只穿了两件衣服,实际上,她还有一件打底的T恤。虽然依旧会感觉到寒意,但也不会被冷得瑟瑟发抖。
曲清江外头沉思了片刻,忽然道:“你等我会儿!”
说完,又往内院跑。
过了会儿,她提着一个炉子和一坛酒过来,道:“左右坐着无事,不若煮点酒暖暖身子。”
提及酒,赵长夏的脸色有些微妙,道:“我不怎么喝酒。”
“啊,为何?”
赵长夏的目光闪了闪:“容易误事。”
曲清江有些遗憾,不过她也不强求:“那我只能自己喝啦!不过这酒是自家酿的江米酒,醉不了人。”
小火慢慢加热江米酒,直到浓郁的香气开始四散,曲清江舀了一勺酒到酒盏上浅酌。
这酒的香气与赵长夏印象中浓烈的白酒香气完全不同,它是甘醇中带点甜味,似乎真如曲清江所言,这酒压根喝不醉。
曲清江见她在闻到香气后眼眸已经发亮,面上却依旧没有任何神情变化,觉得她甚是有趣,便也给她舀了一盏,道:“试试?”
赵长夏抿唇,内心颇为煎熬,一方面告诉自己酒量不好别丢人现眼,另一方面又认为这会儿已经不是在部队里了,喝酒误不了事,且这酒的度数也喝不醉。
最终她端起酒盏,抿了口温热的江米酒,不得不说,这酒确实度数不高,还带有一点甜味,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