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十日游（3）

内心，将污泥和腐朽通通倾倒出来，刻进他的眼睛。透过铁箍看，每个中了笑气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气专属的笑容。

这绝非是简单的笑气能导致的幻觉。

“怎么了，终于发现我不是你的幻觉了？”那个人发出低沉而粗粝的笑声，“你真是太迟钝了。是不是蝙蝠面具戴了太久，忘记面具下面长什么样了？”

他的脸从铁箍后探出来——

那是布鲁斯韦恩的脸。

***

“醒醒，哈利！”

彼得焦急地拍打着哈利的脸。

怎么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个发着高烧的病人突然醒来，然后毫无理由地冲上来打了他一顿，在咬了他一口后突然脑袋往后一仰，开始昏迷。

这是赤裸裸的碰瓷！他刚才打人的时候可精神了！

不对，难道说……刚才那是回光返照？

一想到这，彼得吓得手都开始抖了:“哈利！！”

“……嗯……”

昏迷的人无意识地哼哼两声，在他“深情”的呼唤下悠悠醒转。这苏醒的速度过快，让彼得再一次思考起这是碰瓷的可能性。

哈利眨了眨眼睛，看向彼得。他那双迷茫的眼睛逐渐变得清明，嘴角也微微弯起，露出纯粹的喜悦。

“见到你真好，彼得。”他高兴地说，“有什么事吗？”

彼得被这180度大转变的态度惊掉了下巴。不得不考虑这样一个可能性了——哈利可能被烧坏了脑子。他伸手摸了摸哈利的额头，却意外地发现他已经退烧了。

“有事的是你！你刚刚在咬了我一口之后突然就晕倒了。”

哈利脸上的喜悦转变为疑惑:“咬了你一口？……噢天呐，彼得！你伤得好重！你刚才跟谁打了一架？”

经他的提醒，彼得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身上受到的伤。哈利那充满怪力的拳打脚踢将他的外套扯烂大半，露出了里面的蜘蛛侠制服，还打断了他的几根肋骨(原来这就是他有点直不起腰的原因)。

哈利伸出手来抚摸彼得肩膀上淌血的伤口(很明显这是他刚咬的)，关切地问:“你可是蜘蛛侠，有谁能伤到你？”

“……也许是你？”

两人坐在地板上面面相觑，沉默了一会。

“……原来你没在开玩笑？”

“当然没有！”

“我为什么要打我的救命恩人？这根本说不通！”

你问我，我问谁？怎么会有人打完人之后马上翻脸不认账的？

彼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考虑到距离最后期限只剩下八天的时间，他决定放弃这个没头没脑的对话，尽快将话题转回正轨。

“我们先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吧，现在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虽然有点难以启齿，“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呃，你应该是回不去、也不对你就在这里，但是你不能回到那个时候了。”

天啊他在说什么他自己都听不懂。

“我、我的意思是……”

“我要回去哪里吗？”哈利歪头看他，打断了他的结巴话语。

那双眼睛透着清澈见底的无知。

要到哪里去，这是个好问题。有时它是哲学性的，有时它只是一个简单的、有固定回答的问句。

而现在，这个问题夹在这两种情况之间，也就是——根本听不懂他在问什么。

彼得有些困惑地回答:“回去那个你是哈利奥斯本的世界？但其实你已经在这里——”

“你把我搞糊涂了。”哈利说，“我还没决定自己的姓呢。哈利这个名字是我自己起的，你忘了吗？”

“……？”

彼得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和记忆力。他呆滞地坐着，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塑。

哈利委婉地说:“你是不是刚刚被打到脑袋了？我是诺曼奥斯本的复制人你还记得吧？”

“……记得，吧？”

哈利用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下来，他将他的记忆重新讲述了一遍:他被诺曼奥斯本解冻出来，注射了一种绿色的试剂之后失去了意识，醒来后发现诺曼已经死去，急冻人正在无差别攻击所有人。是路过的蜘蛛侠——也就是彼得救下了他，并答应将他带到纽约。

“诺曼算是自食其果，彻底变成冰块了。”哈利说，“你说得对，我该给自己取个奥斯本的姓。反正他已经死了，我这个复制人不正好可以充当他的儿子，继承他的家产？”

“……”

“彼得？”

彼得的脸在倾听的过程中逐渐皱了起来，皱得像揉成一团的报纸。

从哈利的话中可以总结出来两件事:一是他之前隐瞒了自己被注射药剂的事实，那很可能是他拥有怪力的原因；二是他真的失去了部分记忆。

所以，就因为咬了他一口，哈利的那些记忆就被清除了？他进化出拥有神奇力量的血液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蝙蝠螨对他做了什么，但很快就否决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刚才蝙蝠螨就应该直接把东西变出来给他，而不是拐这么大一个弯，专门把他的血变成记忆清除器。

……难道真的是烧坏了脑子？

可能是他沉思的时间有些过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