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十日游（2）

来到哥谭的这天中午，彼得终于找到了那个熟悉的滴水兽，成功取回粘在上边的外套，以及里头的罗斯福车站专用硬币。

而这个时候，哈利已经困得脖子都控制不住脑袋了。

“我姑且先问一下，”哈利萎靡不振地趴在彼得的背上，“你说的那个地方到底还有多远？我都快被蜘蛛摇摇车晃出脑浆了。”

彼得安慰说:“现在我成功拿回通往那里的钥匙了，只要按照这个导航走——”

新的路线规划显示，驾车还有6小时到达目的地。

哈利双眼一闭，彻底瘫倒在他的背上:“我顶不住先睡了，你背我过去吧，算我求你。”

“你先下来让我换身衣服！这可是大白天，我可不能穿得这么显眼带着你到处跑，这样诺曼很容易就能抓到你了。”

“好吧，”哈利嘟囔了一声，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到地上(他真的好困)，“抓到就抓到吧……我反悔了，把我丢在这里吧……呼……”

等彼得换好衣服回头一看，他已经彻底屈服于睡意，安详地睡着了。

“真的有这么困吗，你可是才刚从冰块里出来哎。至少先爬到我的背上再睡吧。”彼得认命地伸出手，准备捞起他——

手心握住的皮肤温度有些过高了。哈利在发烧。

他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假如哈利所说的是真的，一个复制人、刚从急冻人的冰块堆里解救出来——他的身体肯定脆弱到了某种地步。也就是说，现在哈利的情况很危险，他必须尽快把哈利送回原来的世界，或者送去医院。

送去医院的话万一被找到了怎么办，他也没有带钱；要是他的穿越只是碰巧，罗斯福车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又怎么办？

他驻足在原地，焦虑扼住了他的咽喉。手机也在这时应景地叫了两声，示意着自己快没电了，他必须尽快作出决定。

没有多少时间了……

***

没有多少时间了。

游乐园园长焦虑地在游乐园门口徘徊。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两分钟，可约好的客人却迟迟未到。也许他突然顿悟，一个废弃多年的游乐园没什么好收购的，于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不来了？

这个猜测太有道理，甚至让他产生了掉头回去的冲动。但一只苍白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位大老板拄着拐杖，从帽檐处斜眼看他:“这就是那个游乐园？”

“是的，是的。”园长紧张地吞了口口水，假装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眼:高档的紫色西装，夸张的礼帽(那绿色头发是新潮流吗？)，像所有绅士一样全副武装，从歪在左脚的重心就能看出有钱人的随意与余裕。

那位有钱人迈着有钱人的步伐，目中无人地走进废弃游乐园里参观去了。

真想不通，现在的有钱人会喜欢这种破旧的游乐园？他图什么，图废品多卖得多吗？

此时他本该上前去大肆宣传这个破烂游乐园，好让这位冤大头下手，但他突然不太想这么做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在原地踢着小石子，百无聊赖地想着没有根据的事情。

那人走回来了。

“怎么样，”他将手插到口袋里，笑脸相迎，“游乐园看得还满意吗？”

“噢，又破又烂，跟垃圾场一样。”那位绅士毫不客气地贬低(他就知道)，“里边的废弃钢筋都能戳穿小孩的屁股。我很不满意。”

他敷衍地回复:“那，要不……看看别的？”

“我最满意的，就是我很不满意。”

啥？

那位绅士笑了起来——那笑容可真灿烂，把血淋淋的牙龈全都露出来了。

“你真是个真诚的人。没有多余的推销环节，没有多余的废话。”绅士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好我也没有多少时间。作为奖励，我们就跳过那些寒暄的陈腔滥调吧。”

有什么东西扎了他一下。

园长突然感到异常地兴奋，于是他也学着绅士笑了起来。也许是太过用力了，他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咯。

“做个美梦，我的新看守。”

***

哈利在梦中挣扎。

他从冰中醒来，头脑仍然在解冻中，冰块堵住了他的思考。但他的眼睛已经睁开，他的父亲，诺曼·奥斯本映入眼帘。

他知道，派上用场的时候到了。

“不，父亲，”他浑身上下使不出力气，“不要这么对我，我是哈利，哈利奥斯本，你的儿子啊……”

“哈利……”

父亲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那么滚烫，一如当年病重的他的手心温度。

“我知道的，哈利，你就是我的孩子。”诺曼轻声说。

父亲他知道？！哈利艰难地转头，想要看清诺曼的神情。

“那是我和艾米莉为你取的名字，但艾米莉和你都过早地离开了我。”诺曼用手指描摹着他的脸，“我甚至还没见过你一面。当你叫出哈利的名字时我就知道，你一定就是我的儿子。”

他的心跳逐渐恢复成正常速度，热气从心脏一股一股地传输过来。

“那……为什么……”

“我没有时间了。”诺曼说，“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