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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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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怎么红了?”

“是我太重了么?”

姜馥莹垂首看着自己身子,摔了腿日日卧榻不动,又和嘴巴自来没个停歇的桐花呆在一处,平日里少用的糕点近来都吃了不少,她都感觉自己腰粗了一圈。

“没有,”常渊放下她,神情并无多大的变化,只是揉了揉耳尖,“天热,是这样的。”

“……是这样吗?”

不等姜馥莹想完,带着鲜香的丸子汤便放在了身前。

“吃吧。”

常渊道:“还能再长些,你太轻了。”

还没他的剑重。

-

初晨。

带着朦胧的雾气,旭日初升。

如同被天地之间最纯粹的雪水精粹过一般,剑身破空划出一道冷厉的剑影,剑的嗡鸣声不绝于耳。

剑鸣铮然,直到常渊面色平静地按住了嗡声作响的剑身,如玄夜一般的利刃收回了冰雪似的剑鞘。收剑之时,仍有飒飒入鞘之响。

“这是什么招式,”姜馥莹奇道:“瞧着厉害得很。”

常渊方练罢一招,此刻气息未定,立于院中缓缓调息。

他摇摇头。

“不太记得。”

“不是说近来想起不少从前的往事么?”

过去几月,姜馥莹的腿好了许多,已经能自如下地行走了。常渊身上的伤也恢复如常,看不见当初满身伤痕。从夏到冬,一身骇人血痕早已愈合,变成了身上可见的疤,不知何时慢慢变得浅淡,直至消失。

常渊微微凝神,站在院中,额角带着几分细汗。

即便入了冬,他穿得也不厚,为着行动方便,练功到位衣衫薄得很。见他出汗,姜馥莹皱了皱眉,拿了外衫来给他披上,又递来帕子擦汗。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又不指着你那记忆做什么。”

她道:“早就跟你说过千百回,要你练完功赶紧擦了汗穿上衣裳,你还是每回都要我说。”

姜馥莹给他披上,站开了些,双手叉着腰:“怎么回事,还没成婚,我怎就像那唠唠叨叨的老婆婆了?”

常渊接过帕子擦汗,闻言闷笑几声。纠正道:“哪有千百回,加上今日,也不过二十又一回而已。”

“就你记性好。”

姜馥莹给帕子拽了来,“还不是心疼你。你夜里头疼也不告诉我,平日里有什么从不见动静,哑巴也没你这么当的,我不只能自己多瞧瞧,多上心?”

“知道错了。”

常渊低下头,积极认错。

姜馥莹看着他那把剑就发怵。

一瞧便是习武之人用惯了的,上头没有剑坠,光秃秃地一把剑,其貌不扬,却沉得很。她捡来常渊时,他身上连一分银钱都无,只有一枚玉佩和这样一把剑。

她力气不小,却也只能堪堪拖着剑,真不知常渊是如何能将这样的剑舞起来的。

“知道错了就行,”姜馥莹脾气很好,见好就收,“阿娘说想吃豆花,我一会儿买些去,你想吃什么?”

“豆花就可以。”

常渊收起剑,眉头仍旧紧皱,“我同你一起去吧。”

他最近确实想起了不少事。

譬如他的家里似乎总在吵嚷着什么,蒙着沉重的死气;又好像他有着什么必须要赶紧记起来的事,有万分紧急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可一旦他想要深思,便头脑发痛,整个人都要眩晕过去。

只有姜馥莹在身边的时候,他才能勉强定住心神,知晓自己究竟在何处。

只要那股茉莉气息萦绕着他,他便不会在灰暗中迷路。

“好,你换身衣裳,咱们早些去,还能买刚出锅的油条和煎包。”

姜馥莹应声很脆,打了盆水往罗胥君屋里去了。

罗胥君的身子不见好,反倒有些越来越差的意思。事实上,她这种自小身子就弱几分的,在那年滑胎之后,就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能撑到现在,全靠姜馥莹悉心照料,佐以孙大夫以及姜父生前留下的方子才苟延残喘着。到了今时今日,用她的话说,就剩那么一口气吊着,要亲眼看着女儿成婚有了着落才敢合眼。

她便是用这样的身子,亲自上山为女儿求了婚期。

原是定在次年春日的。合八字的老和尚算了又算,一脸高深莫测,说二人八字并不算合,只能在此后成婚,若早了,只怕有变。

但罗胥君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姜馥莹某日从她房中出来,抹了泪同常渊道:“咱们早些成婚吧。”

常渊不曾多问,只点头:“听你的。”

罗胥君劝了几回,但也知道女儿是个有主意的,轻易改动不了心思,便不再多劝,只是又流了几夜的泪,到如今种种,自是不提。

姜馥莹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人终究是这个人,早或晚有什么关系?八字不合又如何,多少人打打闹闹地,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村中这样多农户,看顺眼了便在一起,不顺眼了和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更何况,常渊此人并不像会始乱终弃的人。

姜馥莹拉着常渊,出了门。

“我记得路。”

常渊轻声提醒道。

他记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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