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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遑论您这一身肃杀之气了,还请将军体谅。”
胆子小?
再度想起她倚在自己身上时那副娇/媚模样,李承煜很是不能苟同。
眉宇微攒,男人沉默了会儿,到底是选择妥协,示意属下过来卸甲。
进门后,率先瞧见的是菡湘,小丫头领着他绕过珠帘来到桌案前。
“将军,请用茶。”备好茶水,菡湘恭敬退下。
案上棋盘摆了副残局,李承煜为棋子的走位所吸引,待回过神来时,门扉已被阖上。
岑寂陡然袭来,男人脊背微僵,转身就想逃。
她说小坐一个时辰,可没说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可恍然想起方才她在楼下的虚张声势,两步之后,他又停了下来。
罢了,玩不过她。
眼底闪过一丝无奈,男人撩袍落座。
青凤髓乃岭南进贡的名茶,香气清雅,入口回甘,既来之则安之,李承煜索性真就品起茶来。
指间捏着白子,他正想落子破局,忽有乐声入耳。
不紧不慢抬起眼睑,只见前方纱幔徐徐升起,绥宁怀抱琵琶,侧坐在地。
她换了身衣裳,瞧上去像是舞服。
柔美的裙摆铺陈四散,犹如盛放玉兰,腰间系着繁复丝绸,领口敞开,春/色半掩。
面对这副妖娆之姿,李承煜当下就想到了“午夜妖姬”四个字。
会挖心夺命的那种。
于是他极其淡漠地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落在棋盘上,仿佛对面坐着的仅是一团空气。
此般反应,绥宁早有所料。
但她并非要用美/色勾/引他,她想显摆的,是才艺。
反正他又不能将耳朵堵起来,不看就不看叭!
纤细玉指拨动琴弦,绥宁羽睫微垂,精妙绝伦的琵琶声不断绕梁回响。
时而像飞跃枝头的黄鹂鸣啭,时而如冰泉之下受阻的流水,呜咽艰涩,凄凄切切。
像她这般过惯了纸醉金迷的女子,李承煜本以为她弹出来的定都是些矫揉造作的靡靡之音,只会令人昏昏欲睡。
可未承想,春雨润竹,熙风拂面不过是开胃菜,之后,节奏愈演愈快,音调愈抬愈高,仿佛万千鼓点齐鸣,浑然有了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之势。
李承煜终于抬头看她,明锐星眸里含/着隐晦的意外。
绥宁有所觉察,这便目光笔直地与其对视。
这首曲子乃母妃所创,母妃被誉为江南第一才女,她写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庸俗之物。
但绥宁已经许久未弹了,毕竟每每回味,她都会被失去至亲的窒息感吞没,许久喘不过气来。
一如当下,指间弦乐已然停了,她却仍旧盯着男人的眼睛,好半晌才回过神。
款款起身,绥宁把琵琶挂在了旁侧的乐器架上。
许是觉得她有些异常,李承煜目露打量。
可不过转瞬,这人便换上了一副妩/媚之姿,美眸流盼,如盈盈秋水,黛眉含敛,似淡淡春山。
手中绸带扫过架上月琴,拨出的音律如银珠落玉,婉转清和。
男人猜得不错,这身果然是舞服。
纤细腰肢柔若无骨,他看着她款摆至最亮的那一盏金凤缠枝灯下,缓缓揭开了面上绡纱。
绥宁想,待显露真容之后,这人再怎么也得有点儿反应。
可他没有,那双眼依旧深沉,平静,漠然,甚至……带着些呆滞,像在看什么不知所云的东西,十分莫名其妙。
从小到大,绥宁所见之人无不惊/艳于她的容貌,为何他就能如此不屑一顾?
绥宁很是抵触自我怀疑,深感此人定是仗着自己天资独厚,就狂傲自大,目中无人!
小脾气上了头,她也懒得给他表演什么江南烟雨、小意柔情,眸光一变,舞姿立马转为凌厉。
若是手中绸带再换成花剑,只怕能与项庄起舞媲美。
婉约派与豪放派无缝相接,李承煜头一回知晓跳舞还能这么玩儿?
男人那张脸难得起了一丝兴味。
因着对方才那首曲子的好感,以及她边奏乐边跳舞,属实称得上是才艺精湛,凤毛麟角,李承煜是很想给她个面子,欣赏完整支舞蹈。
可这丫头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明明腰身不过他一掌宽,上头顶着的风华居然可以如此丰/盈有致,包都包不住。
眼下动得激烈,两抹雪白便弹跳不息,一如呼之欲出的胖鸽,甚是惹眼。
他绝非抵不住诱惑之人,但若是再看下去,未免太过不合规矩,有辱斯文。
于是,男人索性阖上眼,开始闭目养神。
但这举动落在绥宁眼中那便全然是另一层意思——
过分了啊!
这到底是得多嫌弃她?
堂堂长公主亲自跳舞给他看,他居然觉得不堪入目???
撅起樱桃小嘴,绥宁双眸圆瞪,又气又委屈,紧接着就将手中绸带重重地甩了出去。
绸带疾驰而来,宛若羽箭,发出划破空气的声音。
大周虎豹骑的主帅,可是曾经驰骋北疆的一匹狼,过惯了腥风血雨,死里逃生的日子,对任何风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