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既然那么恨
是么?穆远的脚步顿了顿。
什么良药,什么神仙药才能解他的痛,他的冤枉,他一腔付诸流水的深情。
他是那么爱她,她却无情至此!
就算是前生,不也映照了此世吗?
平安到底对他是什么情份,爱,恨,利用,内疚?他忽然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多谢。”巨大的打击好像天雷,劈中了他整个人,让他无法思考,只能挤出这干巴巴的两个字,却如利刃划破了胸膛。
他默默走出悠远堂,脚步沉重,甚至慌不择路,在府内胡乱走着。
暗中的阿布不禁感到奇怪。
主上来公主府,早被安插进府的前穆军精锐立即就通知他了。做为贴身暗卫,而且身奉两主,第二个主子还是第一个主子心尖上的人,目前地位和安全更为重要,但他仍然要出现在左近,免得第一个主子有什么事要安排,或者差他去做。
但主上进了悠远堂正屋后安静了足一个时辰,若不是天生异相,有一道奇异的红光像流星般透过半边天空,又很快消失,他都快睡着了。
随后,主上就神情恍惚,不对,是神不守舍地走了出来。
是出了什么事吗?居然能让主上到如此地步?他也不敢问,只好暗暗尾随。最为要命的是,他故意弄出了动静,主上竟然没发觉。
如此状态,万一有人行刺,主上必死无疑。
所以,他必须要跟紧才行。
自从两国交战的气氛越来越浓,即便还没有真刀真枪的动手,大夏的刺客未必没有潜到东京城。现在是表面安静,其实是风雨欲来的时候,千万马虎不得。
看样子,双方厚积薄发,按兵不动却偷偷准备,是想干一场大的!
阿布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却见主上失了魂似的,走到公主府大门处,站在那半天,好像雕像般。正当他决定上前问问状况,却见又折了回来,往主院走。
这一路上,巡逻的府卫好几次差点直接撞到人,要不是他们的人暗中协调,不时把人调来调去,穆大将军夜探公主府的花边新闻早就传出八里远了。
这又是很不对劲的情况,他家主上那么喜欢大长公主,比大长公主本身还要爱惜她的名声呢,现在忽然如此,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吧?
阿布更担心了。
而对于赵平安而言,入夜后她忙着用玉玦和在现代的芳菲联络,忙着尽量多备些外伤以及抗感染的药品,又要和芳菲讨论她那个秘密计划的可行性,子时才躺下。
然而睡下没多久,她忽然就醒了。
就好像有人,有外力猛然推她,令她蓦然醒来,心惊肉跳。
那种感觉太不好了,尽管她无比疲劳,很想立即入睡,却瞪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帐顶多时而无果,根本就毫无睡意。过了会儿,她干脆认栽,起身,叫守夜的秋香回屋去睡,自己则点了灯,在那练字静心。
她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她必须让自己保持冷静,方才能应对各种状态。
但她绝对没有想到,穆远居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他们很久未见,相思刻骨。
只是现在事情太多,他们彼此都忙得来不及想念。本想着他出征那日去送他,哪想到他竟来了。
对她那样守礼,甚至是拘谨,被她百般挑逗都强自忍耐的他,就这么大半夜跑来了。
“穆远。”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之后,她确定没有眼花,立即开心地扔下毛笔,就想扑到那怀里。
可才跨出两步,她就硬生生停下了。
因为,穆远的神情不对,脸色不对,肢体僵硬得不对。
好像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好像他不是个热血沸腾的人,而是从黑暗中来的孤魂。
“你怎么了?”她忽然很害怕。
“平安。”穆远张了半天嘴,才叫出这两个字,只觉得喉咙都似刀割,更别提心里。
一幕幕,抹也抹不掉的出现在眼前。
那片鲜红,那片血的河流。
她不在现场,可是他却对着皇宫的方向惨笑,多希望她能看到,多希望她看他哪怕一眼。
既然能下令,为什么不亲自来观刑?
既然,那么恨他。
“你到底怎么了?病了吗?是哪里不舒服?或者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啊。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它就行了。”尽管穆远身上像笼罩了一层隔离的寒气,赵平安不敢靠近,却还是因为担心而咬牙上前。
但穆远却抬手,做了个阻止的手势。
“平安。”他又叫她的名字。
那么心爱的两个字,那么心爱的人,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只叫她一声,就能让他感觉幸福,而今却成了笑话似的。
另一边,赵平安看着这样的穆远,越来越慌,平日那么伶牙俐齿,现在却根本说不出话。
两人就这么面对着,赵平安的眼睛里满是未知的紧张恐惧,穆远眼睛里却是被辜负和被伤害的绝望,以及愤怒。
好半天,穆远才深吸了一口气道,“平安,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呢?”
啊?!
赵平安大吃一惊,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只那个‘死’字像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