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要是他二哥在
公主府颇大,可架不住赵平安走得快。
还没到大门口,那叫嚷声大得简直像可以推倒大门似的。
门内,那些府卫神情紧张,不断用东西加固。
这哪里是繁华热闹,君民同乐的东京城,简直就是边境中的攻城战啊。
太夸张了!是什么民怨引起的民乱?到现在不用猜,也知道背后有人搞鬼了。
“都闪开,我要出去看看!”赵平安有点怒了。
“慢着!”穆耀追上来,“你非要看,就拿个梯子,登上墙头看。”
“不要!我赵平安不做缩头缩尾之辈!”赵平安大声道。
见那些府卫不动,干脆大步上前,几把扒拉开众人,就要开门闩。
“给我把大长公主拦下。”穆耀也急了,顾不得尊卑,一心要拦着。
见府卫们也不动,就又加了一句,“大门一开,暴民涌入。他们已经被人挑唆得失去了理智,根本不会管这府里谁有病谁没病,谁是官,谁是贼,肯定全部打死!这府里可没有穆大将军那样的万人斩,有的只是你我这样的窝囊废。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你们再不动,是想不分青红皂白地被砸成肉泥吗?”
在危险面前,府卫们之前吓得呆若木鸡。此时在自家生死面前,他们又动如脱兔。听了穆耀的话,登时一拥而上,把赵平安拦开,而且隔得离大门很远。
“你们都给我闪开!”赵平安怒道,“再不听令,就别怪我不留情了!”说着,她举起左手,打了个响指。
登时,数名暗卫鬼魅般出现。
有的站在众人身后,有的站在屋梁之上。各个灰衣小帽,面目毫不引人在意,人数虽少却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那样子,一言不合就会要了人的命。
众府卫缩紧了脖子。
之前他们闹翻开,就是这批人连话也没多说,一排羽箭就给他们吓尿了。之后不管多恶心和不信任,他们仍然捏着鼻子在胳膊上种了牛身上的脓液。
可既然贼船已经上了,大家是自己人,再翻船就是一起死。那在此之前,也不必须再被威胁了吧?干脆认怂,谁胳膊粗就听谁的好了。
而白公公和沈公公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式,不管他们是谁的人,或者谁的人也不是,就是来公主府养老,混吃等死的,也都被惊到了。
都传先帝给大长公主留了不少好东西,果然啊,就这暗卫,简直不敢令人小觑。谁要小看这位年纪轻轻的公主,那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赵平安也不怕自己的底被不知哪位奸细摸到,都这节骨眼了,什么也顾不得了。
“平安,我知道你气!可是你不能鲁莽!”穆耀急得没办法。
如此的情形,必定是有人把疫症的事传了出去,而且栽在了平安的头上。现在的平安就是惹了众怒的人,简直人人恨不能得而诛之的。
和平的时候,百姓都惧着皇权,官权,羊羔一样好驾驭,欺侮,甚至予取予求。但眼看活不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百姓就是最可怕的存在,简直就像山洪,可以摧毁一切。
这个道理很多权贵并不懂,于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可是城破,民变,他都经历过。
他见过那血腥和离乱,以及脆弱的生死,所以他不能任平安掉入深渊。
要是他二哥在,要是他二哥……
对啊,民乱这么大的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二哥怎么没过来?还有刘指挥!摆明是被平安拉拢了,还是负责整个京畿治安的,怎么就没出现?
“不是我鲁莽,是明显有人陷害于我。我再不露面,让那谣言越传越凶,你以为这公府府能抗得几时?”赵平安冷静了下。
穆耀立即明白了,面孔雪白。
这是公主府,虽然采取了必要的安全措施,但毕竟不是边城,不是衙门,设计之初也没有防民变的想法。外头那么多人,真不要命的冲击,这大门捱不到几时。
那时,府破,不明就理的人冲进来,有多少人死于暴乱先不说,府里还有病患,那时不知又感染多少人。而且,局面彻底失控,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所以让你登上梯子!”他再次试图劝阻。
“躲躲闪闪,会被误解为心虚。那样还不如不露面,倒不会激得百姓更怒!”赵平安一把推开穆耀,“我就不信,我赵平安连这点小场面都震不住。我也不信,我的暗卫就护不得我的周全。再者我说过了,这疫症等同于国难。国难当前,就算是公主也不会退缩,断没有让别人顶在前头的道理。大家都知道,退一步不会变好,只会掉入深渊!”
她是个高挑的姑娘,但在男人堆里却还是显得娇小。然而她气势凌人,就好像战场上的女将军,誓要血战到底。
那一刻,不管是哪方面的人,都被她气势所摄,心中暗暗喝采。
这位大长公主,真是个人物!
只有赵平安自己知道,她不是失去理智,一味比狠。同这几天一样,她在争取时间。
缩在洞里只能让事情迅速变糟,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所以只要直面她,她相信就能等到穆远和刘指挥的救援来。
显然有人在打时间差,恨不得她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