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博闻强识的虞郎
李宏翎的话有理有据,台下之人听着不由点头。
得到了众人的支持,李宏翎越发胸有成竹,“虞大人还是别做垂死挣扎了,当着众人的面,认个错就那么难吗?”
虞舜臣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还是心平气和地说:“这本书现世的时候,凤鸣先生只有六岁没错,最开始收藏此书的是他的祖父原师道。”
原师道这个名字,让李宏翎愣了愣,也让在场其他人都一头雾水。
比起孙子原凤鸣,原师道在学术史上算是默默无名。
李宏翎嘲讽道:“看来虞大人不仅会作一手好文章,这编故事的才能也很值得称道。”
虞舜臣看着他的目光很包容,就像是包容一个脑子空空的草包,“如果你读过《熙宁法式》这本书,就不会对原师道的名字陌生。”
“《熙宁法式》……是何书?”有人低声问,生怕声音大了显得自己太过无知。
还是孙重行在此时板着脸说了一句,“《熙宁法式》是一本木经,讲城池修浚,土木缮葺,工匠程式等。”
众人恍然大悟,难怪他们不知此书,读书人一般也不会去都这个。
虞舜臣:“原师道在主持修建牧山脚下一座桥的时候,意外得到了一本书,就是你手中这本《荀公传》。”
李宏翎满脸不屑:“呵,虞大人大可以继续编。”
虞舜臣好脾气地说:“并非本官编造,此事被原师道的徒弟记载在了一本叫做《元麟笔记》的书中。”
李宏翎刚要说什么,一个侍从模样的人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上了台,将一本书递给了孙重行。
虞舜臣:“这本就是《元麟笔记》,是本官借来的抄本,正本尚存于将作监。原师道得书一事,就记载在首卷中。”
孙重行将书翻开,看了起来,李宏翎和姚椿等人也围了过来。
站在台下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急切地向知道结果。
突然,李宏翎看到了什么,嗤笑了一声道:“这什么笔记上面确实记载了一个叫原师道的人意外得书一事,但是他得到的那本书叫做《云楚记》,并非是这本《荀公传》,虞大人休要张冠李戴,混淆视听。”
这时,一位万年书院的老师看了李宏翎一眼,说道:“荀公曾号‘云楚’,云楚乃是他的祖籍之地,也是荀公最后埋骨之乡。”
李宏翎有些脸红,好在反应还算快,又立即道:“那又如何!别忘了作书之人说了,将此书埋在了穆山山脚的一座石碑下,而不是什么牧山!此穆非彼牧!”
虞舜臣语气淡淡地问:“你可知荀公所处之朝代?”
李宏翎仿佛受到了侮辱,嗤笑道:“自然知道!荀公本为南齐人,后南齐被西楚所灭,荀公在西楚经历了庄王与武王两朝。”
虞舜臣谆谆善诱:“武王之后是谁继位?”
李宏翎想了想,还没来得及回答,姚椿在一旁提醒,“是桓王。”
李宏翎瞥了姚椿一眼,不满道:“我知道是怀王!”
虞舜臣紧接着问:“怀王名讳是?”
李宏翎:“……”
李宏翎不由得瞥向姚椿。
他瞥了两眼,姚椿才反应过来,忍着笑,清咳了一声,低声提醒道:“西楚怀王名为孙牧槐。”
李宏翎:“西楚怀王名为孙牧槐。”
虞舜臣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道:“那你可知,避尊者讳一说?此书成书之时,虽还是武王在位,但那时孙牧槐已经被立为了太子,参与朝政。荀公这一脉的人,一直被武王所忌惮,行事上只得更为小心。是以,荀公弟子故意将牧山写成了穆山。”
孙重行摸着自己的胡子点头,显然是认同了虞舜臣的说法。
底下众人听到此处也恍然大悟。
李宏翎不服气道:“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你有实证吗?”
虞舜臣这次沉默了一瞬。
李宏翎见状,立即抓住了机会,“怎么?拿不出来了?难不成虞大人就这点能耐?”
虞舜臣看了他一眼,淡声问:“你真想要实证?”
李宏翎:“哼!你若是有,尽管拿来。”
虞舜臣点了点头,开口道:“凤鸣先生的学生,一个叫余人杰的人,曾在自己所作的一本杂记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说凤鸣先生曾言,祖父在世时,有一次宴请宾客,家中突然走水,最后虽无人畜伤亡,但是事后却发现丢了一本书。凤鸣先生那时虽然只有六岁,却已有过目不忘之能,将此书背了大半,只是后悔没将此书背全。据余人杰记载,这本《云》乃是凤鸣先生祖父偶然所得,又在偶然间遗失了。”
李宏翎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没想太多,只道:“呵,莫名其妙!”
“黎西先生的同窗,一位叫刘钰的人,曾写过一篇文章,说自己与友人衡山一同去丰州游历,途径望黔县,被当地一个好客的人家请去喝酒,那户人家是当地望族,家中有不少藏书,主人十分大方,邀请他们去看自己收藏的书籍。不想,后来宴会进行到一半,主人家中突然走水,他与友人吓得赶紧离开了,好在事后打听,得知当夜并无人伤亡。”顿了顿,虞舜臣补充道,“衡山是黎西先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