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道口子,被她的行气钻了空子。
黝黑的半透明章鱼触角很方便,隐藏在浓烟中几乎看不见,托这几日没日没夜搞涩图的福,宋青柚对自己行气章鱼的控制熟练了很多。
橡皮擦在字帖上狂舞,将其上字迹抹去。
——它连天罪印都擦得掉,擦一个字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然而时间有限,宋青柚没能将橡皮擦用尽,她不满足地啧一声,但身形却退得很快,她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飞快躲到角落去,避免被他人的打斗波及。
她的行气抽离得太过干脆利落,完全没有发现另一道行气几乎是与她前后脚的顺序,撞入字帖中,水痕瞬间从字帖上蔓延开,将帖上笔墨融化。
水迹从字帖上滴落地面,顺便卷走了掉落在字帖下方细碎的黑屑。
慎字帖被毁,帖中文气大量流泻出来,猛地冲散开,竟形成了呼啸的狂风撞开教律堂的门窗,将堂中烟尘涤荡一清。
堂中烟尘散去,所有人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停下来,定格在原地,目光齐刷刷地往慎字帖看去。
只见那由不同字词组成,整体看上去却依然金钩铁画,笔锋凌厉的“慎”字,仿佛被乱刀劈斩的山岳,裂开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沟壑,好好一个字,碎得不成样子。
又有水痕侵蚀入字帖中,将帖上小字融成模糊不清的一团墨痕。
这一张慎字帖废了。
所有人几乎同时舒了口气,这帖子不管是废在谁手里,总归是废了,这一刻大家心目中都在感谢这位无名英雄。
魏严之不敢置信地望向垂挂的字帖,他方才虽那样恫吓众人,但他私心里其实并不觉得在场有人有那个实力可以毁掉慎字帖,这可是出自俞老之手!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摆在眼前,慎字贴的确是毁了。
魏严之目光扫视过众人,冷声道:“你们的同窗被困在凶兽图中挣扎求生,每耽搁一刻,他们就多受一刻的苦楚,很可能有人承受不住死在图中,而你们却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小心思,毁了可以辨明真凶的道具,当真是好得很。”
他话音落下,教律堂中彻底安静下去,没有一个人接话。
所有人都垂眉耷眼地呆在原地,这其中有些人是真与张归阳那波人有点子仇恨的,存心想要毁了字帖,才不管他们死活。
有些人则是莫名其妙被卷入混乱中,别人打你,你总不能不还手不是?
当然要是能毁掉字帖就最好了,毕竟字帖是出自别人之手,谁就能保证自己被窥探去的想法隐私,不会被字帖背后之人知道?
他们动手之前,也没人告诉他们这字帖是出自俞老之手啊。
现在大家都怂了,乖乖蹲在原地。
宋青柚老早就躲进角落里,装出一副被师兄师姐的打斗吓到,惶恐不安的模样。
她转动视线,越过人群,看到对面的角落里,游信花用着和她差不多的姿势躲在角落,一脸的心有余悸,竟然还在掉眼泪!
宋青柚:“……”她用力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憋得眼眶通红,眸中也蓄起泪珠来。不就是被吓哭了嘛,谁还不会呢。
游信花朝她看来一眼,噗嗤一声轻笑,又赶紧把嘴巴捂住,哽咽几声,眼中滚落几颗绝美梨花泪。
教律堂的动静,引来三名助教,众人散开让出路来,赫然露出平躺在地上的倒霉蛋。
涂满追着宋青柚的脚步,稀里糊涂地冲进浓烟,不知挨了谁的一闷棍,这会儿满头是血地躺在地上,昏迷得很彻底。
为首的助教是个熟人,是将宋青柚等人从丹洗县带来的李教,他踏进堂中,看了涂满一眼,再抬头一看那幅被损毁的字帖,便沉下面色,质问道:“怎么回事?”
教律堂中鸦雀无声,所有学子更加缩起脖子,生怕被助教看进眼里。
助教听完魏严之的报告,坐到堂上,命所有人都集合过来。
其中一个助教抚掌道:“好啊,你们倒是热闹得很,既然不想在慎字贴下回话,那就只好由我们来亲自询问各位。”
李教看到从角落钻出来的宋青柚,目光在她身上顿了一顿,明显感觉他叹了口气,对宋青柚招招手。
宋青柚早就眨掉眼里的泪珠了,毕竟来的助教是个熟人,见过她在丹洗县头铁的一面,应该清楚她不会被这点小场面给吓哭。
李教问道:“你和涂满,两个都还没正式入学的新生,怎么也跟这群人混在一起。”
宋青柚睁大眼,很是无辜:“我是被学官领来的,都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李教手心里托出一个“诚”字,抬下巴示意道:“放在这个字上,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想着说谎话,不然会绞烂你的舌头。”
好凶残的测谎方式。
宋青柚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点点头,伸手放到字上。她听到旁边一人叫道:“罗教,说好的只问和张归阳这件事有关的问题呢,你打探我隐私干什么?”
那学子手臂被文气缠绕住,简直欲哭无泪,说话都战战兢兢。
黄助教勾唇笑一声,“嗨呀,你看我这嘴,怎么就没把好门问出来了,怪我怪我。不过问都问了,覆水难收,你可得好好回答,不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