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台下掌声如雷,丁杨准备上台时,赵希儿已带着目前最高票666票加两位评委的爆灯下来,经过丁杨时,朝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她这会儿已摘下面具,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眼角鼻翼的脂粉下沉,淤积在嘴角附近。
丁杨备觉讽刺。
他朝赵希儿笑笑,戴上面具,上了台。
另一头神秘嘉宾专属小黑屋里,祁承让助理替他留心大屏幕,自己低头看着《瀛洲》剧本。
祁承饰演《瀛洲》的男一号江释之。目前《瀛洲》的拍摄已完成五分之四,他还剩两三场重要的戏没拍,没拍是因为祁承一直找不到感觉。
祁承看着自己勾画备注的密密麻麻的剧本,莫名烦躁。他感悟不到江释之失去碧落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无论怎么演,都像无病呻吟。
他抬头对身边的助理说:“小刘,听说你和你女朋友前两天分手了?”
“啊?我记得我好像没在你面前提过啊……?”小刘懵。
“是没说过,”祁承一本正经地接着说,“我今早特地问了公司的人有谁最近分手了,他们就告诉我你分了。”
小刘:“……怎么了?”他真的不该乱发说说。
“没什么,别紧张。”祁承说。
小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祁承又道:“我就是想问下,分手是什么感觉?你痛不痛苦?会不会恨她?还是说会内疚自责……”
祁承说到这儿开始唰唰唰的往后翻剧本。
小刘:“……”别啊,绕了他吧,他不想听祁承说戏!天啊!为什么他要受这种折磨?
“你别着急,我念给你听。”
小刘的脸皱成了一团,似哭非哭。
“碧落朝江释之露出最后一个温柔缱绻的笑,缓缓闭上眼,化成漫天流萤。无尽的夜色里,江释之看着那团逐渐升空消散的萤火,感到世界一点点黯然失色。万籁俱寂,他拼命地咬着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不要哭出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淌。”
“原著是这么写的,剧本就更简单了,我就想问下,这个‘感到世界一点点黯然失色’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情感?”
祁承眉头紧锁,眼中透着丝丝困惑,右手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中指上的薄茧。
小刘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暗自叹了口气。这要是别人这么问他,他早一拳上去了,但他现在一点儿都不生气,甚至很想笑,他跟祁承两年了,知道他绝无恶意。
祁承痴得可怕。
小刘还记得半年前有次他到祁承住处找他,祁承的公寓钥匙只有祁承自己有,连经纪人tina都没给。他敲门,祁承明明在家,却磨蹭了五分钟才给他开门。
他好奇,门一开,祁承穿着个破烂衣服脸向下趴在地上,朝他抱歉地笑,说:“爬过来有点慢。”
祁承爬到茶几边,艰难地够到茶几上的文件递给他,一边忙活一边说:
“小刘,我爬了一小时了,还是没找到那种‘屈辱崇高感’,难道是地板太光滑了?还是说我衣服剪的不够破?你待会儿走的时候替我留心下附近有没有狗仔,没的话我待会儿找个水泥地爬下试试。”
祁承那会儿演的角色跟人打赌输了,心甘情愿而又备感屈辱地在大街上爬了三公里。祁承为了找到那种复杂的心境,所以就自己给自己创造环境体验。
小刘那会儿玩绝地求生,看到伏地魔·祁,很想掏出一把枪,爆头,嗯,想想就很爽。
和祁承在一会儿,他每天都在被迫刷新三观。
不过小刘还是比较喜欢纠结戏份时的祁承的,因为祁承不拍戏时基本在木头和冰山两个角色间来回切换。
“其实这部戏我一直不在状态,自我感觉很糟糕,要不是祁薇,我大概不会接。从一开始我就不明白像碧落那样的瀛洲岛最后一个仙,为什么会无可救药地爱上草根而又狂妄无礼的男主。”
祁承的话拉回了小刘跑远的思绪,小刘看着祁承迷惘的神情,知道他又要聊哲学了……
“别说在这个极其不合理的预设情境下了,在生活里我都不太明白,所谓喜欢,不就是荷尔蒙在作祟吗?可为什么还会有人深爱另一个人?”
“深爱倒是有多爱?为什么别人都能深爱别人,就像刚才那个6号,我却不能?祁薇说,深爱是因为无知愚蠢,聪明的人只爱自己,我觉得她说的不对,可哪里不对又实在说不上来……”
祁承的眸亮若晨星,琥珀色的瞳孔里泛着破碎的光,他嘴唇一翕一张,像条迷路的鱼。
王八念经,不听不听。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哥,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小刘苦着脸说,“反正有好感就在一起了呗,烦了忍不了了就分了呗,虽然是她甩的我,但也就那样,除了有点儿气愤,也真没啥了,哥,你饶了我吧……”
祁承盯着他看了会儿,悠悠说:“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有没有什么刚分手的女性朋友?或者你把你前女友联系方式给我也行,我去问问她跟你的分手感想。”
小刘:“……”大哥,你也是男人好吗?而且你问别人,不怕被打啊……
祁承合上剧本站起来,对小刘说:“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