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十三次游戏（五）

女鬼沉默了片刻, 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这两人：“没事就离开吧，我该接待下一位客人了。”

显然，这只女鬼抱有自己的神智, 甚至可以操纵黑镜旋涡——做出与季将军当初一样的事情。

“可你的黑镜旋涡太大了，你知道商业街吗？你将整个商业街都笼罩了。”慕安柒想到白语籁新开的书店，忍不住道, 如果这位打算开着黑镜旋涡操纵剧情玩上几轮——似乎不太妙。“而且黑镜旋涡可能是有污染的。”

女鬼看了慕安柒一眼, 下一秒慕安柒脑海中便弹出了提示。

[通关游戏项目：命运戏剧。等级评定中——]

[等级评定：S（戏剧主人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并希望你立刻离开）]

[触发被动！获得通关积分：2500]

[正在抽取正式玩家通关奖励物品——]

[恭喜玩家获得物品：人偶手办]

【人偶手办】：普通的人偶手办，看起来平平无奇。它用双手撑着天空，似乎在与未知对抗。

不等下一条提示出来慕安柒就点了“否”。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黑镜旋涡居然不是彻底消失才能通关。这就是被完全掌控的黑镜旋涡的特色吗？

“虽说我当初也做过与你一样的事情，但是——”季淮初抬手祭出长刀，她面无表情看向这女鬼, “我能肆意控制黑镜旋涡并不让那帮家伙提前驱散, 完全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且能控制污染和情绪不扩散。你有什么？”

女鬼：“……”

“你们是第一波客人。”女鬼说, “这出戏只连一次完整演出都没有。”

季淮初：“与我何干？”

“拙劣的戏剧, 只知道不断重置强迫人一次次按照剧情走。既然是命运戏剧，它最大的亮点在于反抗与不顺从，你应当接受更多的可能性。”

冷淡而生硬的批判令女鬼脸色变得僵硬而难看：“你们有奇怪的技能，而且……过于厉害了！”

“这个啊, 您完全可以提高NPC的武力值，赋予NPC一些特性或能力！既然您能操纵剧情，在规则内做到这些也不错吧？您还可以设置一些谜题，让玩家能靠智力通关。最好设下生门与死门, 明面上的禁忌和暗地里的禁忌, 触及禁忌的玩家就会死——这样的戏剧比较有意思，这时候的反抗与不屈也才更加可贵。”慕安柒觉得女鬼生前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游戏也不知道什么是，她觉得女鬼完全可以设置出更厉害的剧本, “您看，如果您只是限制人的能力、一次次重置让人必须按照剧情发展，这就失去了很多新意。就算玩家失败了他们更多的也会是不甘。好的游戏总得有通关方法的。”

女鬼没吭声，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道：“上山以后，你会遇到那帮恶鬼。”

“那时候就不会存在重置了。”

“你可以杀死恶鬼，通关。”

她有不甘有愤恨，但没有失去控制。制作这些她确实是想让人挣脱命运，也想看看别人如果处在她那时候的境地会怎么行动。劝说的话和主要剧情以及那些村民的反应都是她放不下的怨愤执念，但通关——她真的没有给人绝路。

杀了恶鬼。没有限制。

所有来到这个戏剧的人，只要能杀死恶鬼，全都可以通关。

女鬼情绪低落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她看向慕安柒，将遮住自己脸的头发分开。鬼气收敛，她也许是“修饰”了一下自己，没再以吓人鬼怪的外表出现，而是露出生前那清秀的模样。“不过你说的那些我很感兴趣——如果我出去的话，我还能拥有构造戏剧的力量吗？”

“只要你实力够强能支付起创造副本的能量及贯司，就可以。”季淮初面无表情上前一步，生硬地挡在慕安柒身前将女鬼的目光遮挡住，“当然，你愿意出去也没事。只是，你可能需要几十年休养才能构造戏剧。”

虽然没有明说，但这意思很明显了：你不出去我就毁了黑镜旋涡把你拽出去，到时候你元气大伤啥也捞不着，倒不如现在乖乖配合。

女鬼：“你们那边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吗？”

“你将我未来的妻子拉去嫁给‘山神’，我对你的态度已经很好了。”季淮初不耐烦地抖了抖手中长刀，“走不走？”

“……你们那边有负责黑镜旋涡交接的人吗？”女鬼面色复杂，她问，“我是说……你应该不会负责我吧？”

眼看季将军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黑，慕安柒赶忙在季将军发怒前解释道：“你黑镜旋涡出现在冥都境内，我们生活在太阴——这些你出去后就能了解，你放心吧。我们只是出来约会恰巧碰上了。”

女鬼难过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她们离开。

慕安柒换位思考了一下，很能理解这种情绪。致命污染那黑镜旋涡的塑料人得到力量后还觉得自己是神能造国呢，这女鬼还能用能力控制住季淮初，显然比那塑料人更厉害——结果一出戏剧都没发展到大结局就被打断，刚对自己的力量有了初步幻想就被季淮初无情打碎。啊，女鬼如今只是有些许难过，她的接受能力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