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乱
太尉府也遭到了叛军的攻击,只是太尉府府门牢固防守严密,府中侍卫众多武器齐备,不是一时半会能攻破的。
钟羡巡视太尉府一周,见短期内安全无虞,便来到钟夫人那儿,道:“娘,我要出府去皇宫那边看看。”
“什么?此刻出府作甚?外头那么乱。”钟太尉不在家,又遭逢叛军作乱,钟夫人本来心里就没底,见钟羡又要出去,便拽住他的衣袖死活不放。
“娘,今天是夜朝的日子,宫门未锁,若是卫尉所也参与了叛变,与叛军里应外合,那陛下就危险了。陛下有难,孩儿身为人臣怎能只顾自保坐视不理?”
“那你就不管娘了吗?”钟夫人流着眼泪道。
“娘,”钟羡看着自己的母亲,心中纠葛,但神情却坚定,道“您还记得我十一岁那年的雎城之战吗?当时若不是先帝的人及时赶来,你我母子早已不在人世了。这份恩情,您难道就不想偿还先帝吗?慕容氏族先帝这一支,如今就剩陛下这一根独苗了。孩儿也知大难当头孩儿却离开娘亲是为大大的不孝,但是自古忠孝难两全,娘,您就原谅了孩儿吧!”他跪在钟夫人脚下。
钟夫人见自己让他如此煎熬痛苦,一时心如刀绞,一边将他拉起来一边道:“你去吧,你去吧,反正叛军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进来,纵打进来了,也不会杀了娘的。你爹手握重兵,咱们母子对叛军来说活着比死了有用。你快去吧,带上耿全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钟羡见钟夫人因心疼自己在这关头反而反过来安慰自己,心中顿时更为愧疚,无奈情况紧急拖延不得,硬着心肠向钟夫人磕了个头,转身去了。
“耿全,快带人跟上少爷,一定要保护好少爷!”钟夫人急急吩咐一旁的耿全。
耿全得令,跟着钟羡走了。
钟夫人瞧着钟羡消失在院墙那头,想到外头这么乱,她还放自己的儿子去那可能厮杀最严酷的皇宫,一时忍不住想要崩溃大哭。可是如今她夫君不在府里,儿子也不在府里,满府的侍卫仆役就指着她这个当家夫人呢,她若一乱,岂不是动摇军心?绝对不可以,无论如何她要守住太尉府,不能给夫君和儿子丢脸。
想到这里,她用帕子将眼泪一擦,握着拳头去巡视府里各处防守。
城里已经彻底乱了,处处是兵戈与火光。
钟羡旨在救驾,没有贸然参与城里的这些厮杀,趁着夜色掩护一路避着纷争之地走,倒也没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行。
到了丽正门前,刚好赶上谢雍带着徒兵与宫门处的叛军厮杀,钟羡表明了身份便加入了谢雍他们。
韩京本来要赶去挟持皇帝,可这么一来他无暇分身。战斗正激烈时,宫内忽涌来一批弓-弩手,他见了,高声问:“来者可是神羽营?”太后曾说今晚会派神羽营来襄助他们。
来人高声应道:“正是。韩大人,我等来迟,请恕罪。”
韩京松了口气,想想除了被太后引渡到粹园的神羽营外宫里也无处藏这么一批弓-弩手,于是便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他们。
殊不料下一刻背后飞矢如蝗,瞬间便将他们射了个人仰马翻,把宫外正在与他们交战的谢雍钟羡等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对方射死了韩京等人,但非常时期,并不适用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谢雍等人对这批弓-弩手还是充满了戒备之心。
倒是那弓-弩手的首领放下手中弓-弩,走到宫门前看着谢雍等人高声喝问:“来者何人?”
钟羡听到声音,又借着宫门前的火光仔细看了看那人,越众而出,惊喜交加:“萧将军!”
萧定定睛一看,也喜了,道:“阿羡!”
这萧定原是先帝手下弓-弩校尉,后被擢为将军,钟羡和先太子慕容宪的箭术都是此人教的。
“萧将军,当初不是说您重伤不治……”钟羡上前,见他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犹是不敢置信。
萧定叹气,道:“当年先帝入主盛京时被人放了冷箭,先太子又在古蔺驿遇刺,先帝觉出不对,遂密令我们这一批伤兵假报死讯消失于人前,作为当今陛下的眼线潜伏各处……这说来话长了,等平定此番叛乱,我们再详细叙旧不迟。你后头这些人是何身份?”
钟羡向他介绍谢雍和尹衡道:“这位是司隶校尉谢雍谢大人,这位是尹衡尹大人,都是听闻兵变赶来救驾的。”
萧定向两人抱拳,谢雍与尹衡也急忙回礼。
“萧将军,陛下何在?”钟羡问。
“放心,陛下无事。”萧定道。
钟羡忧虑:“北军也已叛变,就我们这些人恐怕不是对手,还要请陛下早做打算才是。”
萧定笑道:“放心,我们不是对手,不还有钟太尉么?”
“我爹?我爹不是……”钟羡话说一半,突然明白过来,一颗心顿时松落下来,对萧定抱拳道“那陛下这里就交给萧将军了。”他带着耿全等人立刻返回了太尉府。
北城门,孙捷正焦躁地往返踱步,都已经过了约定好的时辰了,爹怎么还没来?
“来了来了,镇北将军来了!”身边的城门守卫忽然叫了起来。
孙捷抬眸往城外一看,果见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