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
午膳过后,长安坐在甘露殿前的长廊下,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一上午大好时光,居然白白的被两个狗血桥段给消磨了。痛定思痛,她决定在位极人臣之前,再不跟这些纯情男腹黑男玩暧昧游戏了,哪怕逢场作戏也不行。真是点火一瞬间,灭火一整年。照眼下形势来看,若是用一年时间能灭掉慕容泓心中那点星星之火,不令它成燎原之势,她就得烧高香了。
郭晴林从紫宸门那边过来,长安忙站起身来跟他打招呼。他点了点头,虽未说话,看向长安的目光却……甚是温柔。
长安汗毛一竖,深深地感到这厮最近绝对不正常。
不但很积极地每晚都把她叫去滴翠阁教她制毒,且态度认真又和善,就连她至今都未依他所言找人试毒他都没有多做计较。
长安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无外乎两种可能,一,他自虐时切到了自己的神经,以至于神经错乱。二,他又想到了什么新游戏,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总而言之,事出蹊跷必有妖,只是不知此妖到底是何妖,这一点比较让人不爽。
是夜,长安坐在床沿上研究钟羡带进来给她的那只铁盒子,刚想试试它的威力,有人敲门。她知道是郭晴林又来叫她去滴翠阁了。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是否要将这铁盒子带在身上防身,但几经犹豫,还是将它藏了起来。
这暗器是为了将来关键时刻保护慕容泓准备的,也就是说,在此之前,不能将它暴露在任何人面前。如若不然,旁人对它有了防备,还如何能出奇制胜呢?
如是想着,她快速地将铁盒子藏了起来,出门与郭晴林一起往长信宫去了。
半个时辰后,长安在滴翠阁的地下室里认真地碾着药,眼角余光却始终关注着一旁的郭晴林。
他今晚好似有些心神不宁,让她总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一般。
果不其然,他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片刻之后,忽然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碾药。
“你这力道太小了,何时才能将药碾碎?要这样,”他站到长安身后,双臂环过长安的身子,握住研槽里碾轮的手柄,前后用力地碾了起来。
长安:“……”
这家伙身高不矮,长安虽现在也不算矮,奈何身形纤瘦,是故被他这么一拥居然还很契合。
这突来的一下可把长安给恶心坏了,又见他脸就俯在她脸侧,她当即将头往另一边让去。
郭晴林碾药的动作一顿,问她:“怎么了?”
长安勉强道:“师父您挨徒儿太近了,徒儿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么?”郭晴林松开碾轮,手往上探,钳住长安的脸颊迫使她转过头来,道:“刘汾可是对杂家说过,你与陛下相处甚是亲密。来,告诉为师,你与他在内殿独处时,都在做些什么?”
长安讪笑:“还能做什么?他看书,我逗猫。”
“原来如此。看来教你通晓人事,为师责无旁贷了。”郭晴林忽然抬手掀翻了碾药槽,将长安仰面按在长桌上,俯下-身来。
长安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指间一柄乌沉沉的小刀。
她笑道:“师父,你我既为师徒,便不可如此,这是**呐。”
郭晴林低眸瞥了眼自己胸口的刀,再抬眼时,那眼底的光彩却比方才明亮了一倍不止。
长安:擦!失策,忘了这变态是个抖M了!
“都是断子绝孙的人,乱的什么伦?”郭晴林身子下压,刀尖顿时破开衣服没入肉中,温热的鲜血沿着刀锋淌了下来。
就在此时,地下室顶上的气窗那儿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上面有人!”趁着郭晴林也因那动静分神之际,长安一把推开他,将小刀在自己袖子上拭干净插回鞘中,四周一看,拿了郭晴林搭在一旁架子上的拂尘,一脸忠勇地对郭晴林道:“师父您快处理一下伤口,奴才去上面看看。”
郭晴林瞥一眼自己胸前被血沾湿的袍子,浑不在意。他抬眸看着长安,目光中隐隐带了点期待与莫名的笑意,道:“你去。”
那样的目光让长安心中莫名的忐忑,但既然身陷此地,也别无它计。长安应了一声,一手拿着拂尘当防身武器,一手端着烛台,出了地下室的门向上面走去。
走到那阶两尺高的阶梯处时,长安停了下来,将烛台放在阶梯上,拨开拂尘顶上的麈尾,果见那顶端上插着几枚颜色发蓝的银针。
她小心翼翼地拔下一枚,这才端起烛台继续往上走。
出了地道口,长安往右侧一看,一楼大堂中依然屏风林立,如霜的月光从窗纸中透进来,模糊了屏风的轮廓,黑暗中看去似是什么怪物的巢穴一般。
长安的心跳得有些快,方才那声轻响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而是真切存在的。就好似,有人在气窗口窥视着她与郭晴林的一言一行一般。
数日来郭晴林的诡异举动给她带来的不安在此刻忽然累积到了顶点,心中对未知危险的恐惧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里。
“师父,这上头又没什么动静了,估计是什么蝙蝠野鼠。您今天累了,早些休息,徒儿先回去了。您的拂尘徒儿给您挂在楼梯的扶手上。”长安冲地下室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