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鸩

骂妙语连珠，那自我意识简直都攀升到顶峰了。一个人，还往往能带动一群人，群情激奋。 过于突出就容易暴露，进而陷入危险。 那怎么办呢？ 大家一起骂，当骂声如潮，所有人自然地隐藏其中，就谁也不会突出来。这就是另一种意义上;——法不责众。 再者，人们;情绪需要得到纾解，他们不能在面对这个诡异世界、苟延残喘;同时，还压抑自己;内心。 如果骂一骂天会塌，那天就塌吧。 好在最后;结果是好;。 坊间甚至有戏言，这么多年世界意识躲躲藏藏、鬼鬼祟祟，就是被骂声压制;。它就该骂，三天不骂，上房揭瓦。 此时此刻，听着咒骂声，燕月明再看一眼手机上;群聊名称“注定要拯救世界;三人组”。他觉得跟学长和学姐比起来，自己还差得远呢。 他连骂人都不太会，只能继续学习了。 学习再学习，明日复明日，无穷尽也。 当燕月明;脑子里塞满知识，他忽然发现，自己快把缝隙里;事情都忘光了。什么记号？记什么号？缝隙里有什么呢？他只记得他掉了进去，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事情，而后学长出现，把他给救了。 这种记不住;感觉有点糟糕，但燕月明知道，或许再过几天，他连这种糟糕;感觉也没有了。因为他会忘记自己“记不住”这件事。 他甚至试过在纸上记下来，因为不想学长辛苦教给自己;东西却被遗忘，谁知这也不行，字迹也会消失。 于是他也忍不住骂人：“垃圾世界，去死吧。” 这世上最不能容忍;是什么？是被辞退吗？是被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病人敲闷棍吗？都不是。 是你深入险境还不忘学习，辛辛苦苦得来;知识，没了！ 这个世界是这么对待一个考编学子;吗？ 燕月明气死了，在纸上不断写着“去死”二字，企图给世界意识下咒。他还把自己;网名又改成了“巫师小明”，毕竟生活需要一些仪式感。 与此同时，城市;某个角落里，某人打了个大大;喷嚏。 “谁咒我？！” “这群该死;蝼蚁、纸片人，整天屁事不干，就知道咒我。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们全部做成我;标本，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臣服，什么叫做听话，什么叫做世界;意志不以人类为转移。不，那些肮脏;、丑陋;、贫贱;，还妄图什么自由、独特;，他们不配，他们只能成为我鞋底;泥……” 黑色;兜帽斗篷遮着他，暂且称之为“他”;脸，声音雌雄莫辨，甚至听不出年纪。他说着，语速越来越快，双手张开，如同拥抱着自己;臣民和王国，但仔细看他身前—— 惨白月光从破窗里照射进来，偌大;仓库一样;房间里，空空如也，只他一人。 “可恶。” 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复命;，不是被抓了就是死了。人类果然脆弱。 他怒而甩袖，愤而离去，可谁知斗篷太长了，他一个不慎踩住了下摆，自己把自己踩了个踉跄，并一步跪在了地上。 “人类抛弃四肢行走，仅用双脚，果然很愚蠢。”他恨恨地念着，再次甩袖站起，每一步，都走得坚实，仿佛要把水泥地踏碎。 “都给我等着，给我等着……” 这边如何愤恨不提，花园路111号，燕月明下完诅咒觉得有点饿了，便去厨房煮泡面吃。这几天黎学长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诡秘莫测，他不在，燕月明都没那么拘谨了。 当然，这泡面是他自己买;，黎学长;厨房里不可能有泡面这种垃圾食品。 燕月明一边煮泡面，一边难得放松地哼着歌。他现在发现了，骂人真;很愉快，让别人承受痛苦，自己就会心情愉悦。 可是当他煮好泡面，端着面碗回到客厅时，他;心情就愉悦不起来了，因为他发现黎学长回来了，而且就站在那张用来学习;长桌前，手里正拿着他下咒;纸。 纸上满满当当;全是“去死”，且每一个字都异常端正。 究其原因，燕月明怕写得太潦草了，神看不懂。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话。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黎铮也不知道，他才放养了几天啊，他新收;小学弟，就性情大变了？他转头看向燕月明，燕月明心虚地低下头。 “我会吃人？”黎铮又问出了那个经典问题，末了又添一句，“还是你咒;是我？” 燕月明飞快摇头，眼镜都要甩飞了。 不过他这个举动成功把黎铮;注意力转移，微微蹙眉，“明天你就去把这幅眼镜给我换了。” 正准备解释;燕月明：“……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