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与“妖妃”
跑什么跑,是怕本座吃了你吗?”
他说着又沉思了一下,转过头问元始:“哥哥,这东西能吃吗?”
元始沉默了片刻,先是劝了一句“不要什么东西都乱吃”,方才道:“油炸吧,油炸或许比较好吃。”
血翅黑蚊:???
它震惊了:“我有毒啊!”
通天赞叹道:“普天之下,竟有如此自觉之食材。”
又上下打量了它一番,间或频频点头:“不错不错。有毒的话味道更不错呢!”
元始以沉默表示赞同(?)
通天随手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眼微垂,压下几分眼中冷意。他慢慢地笑了起来,仿佛有纯粹的天光破开幽冥血海永恒的晦涩,愈发灼灼生辉:“吃人者人恒吃之——”
“不如,汝便束手就吃吧?”
他话音未落,血翅黑蚊便毫不犹豫动了手。
先前强行装出来的礼貌姿态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洪荒凶兽本来的狰狞面目。
元始淡淡地抬眸,直接把它扔出了通天所在的范围之外。
圣人站在原地吃瓜看戏,又弯着眼眸,笑意盈盈地指点江山:“哥哥,我要一个完完整整的血翅黑蚊,方便用来烧烤哦。”
“不过它的脚是不是没有什么用处,那打断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它那张说话的嘴我很不喜欢,哥哥能让它闭嘴吗?”
这到底是什么昏君妖妃的戏码啊??
血翅黑蚊在挣扎中在心底破口大骂:这两兄弟是神经病吗?!
那只母乌龟的记忆里不是这么写的啊!!
说好的靠谱又稳重的师尊呢?在哪里啊?你说说看在哪里啊!
就算记忆有美化,也不能美化成这样吧?!
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
眼看着逃生无望,血翅黑蚊心下一横,当即想要自爆。
通天眉眼一扫,神色骤然冷淡。
他意念一动,干脆地出现在了血翅黑蚊上方,一脚就踩在了它的前额那个有着莲花图案的地方,直接就把它踩入了血海深处。海水溅起巨大的浪花,惊得本就已经逃得很远的凶兽又往远处逃去。
元始站住了脚步,微微抬眸,专注地仰起首来看他。
通天垂眸对他一笑。
元始问:“要烧烤吗?”
通天顿了一顿,对上了元始的目光:“哥哥想要烧烤?”
元始摇头:“我是问你。”
他的语气平静,神情却颇为认真,大有通天一说“想”,他便当场赞成并提供烧烤架的架势。
通天敛了眉眼,又是一笑。
他取了个能装活物的乾坤袋把昏迷过去的血翅黑蚊塞了进去,又顺手打了好几个封印,方才抬眼对着元始道:“下次再说吧。”
元始也不多问,微微颔首,便道“好”。
他们一道离开血海。
在血海的入口,冥河老祖等待已久,阿修罗族夹道欢迎,千呼万唤兴高采烈地把这两位圣人给送了出去。)
通天不免又瞥了眼冥河老祖,看到他一脸超脱与升华的神情,忍不住又是一笑。
冥河老祖亲切地关怀道:“下次见啊圣人,您一路走好。”
通天也笑眯眯地应:“好啊好啊,明天一定来。”
冥河老祖:“……???”
通天:“本座开玩笑的。”
开玩笑就好啊,开玩笑就好啊,圣人您知不知道有些玩笑是不能开的啊!
元始看了看通天,又瞥了一眼冥河老祖,直把后者吓得一机灵,赶忙收敛神色,做肃穆状。
天尊方才牵起他弟弟的手,带他一道出了血海。
……
幽冥血海之外,却是同样的漫漫长夜。
零零散散几颗星子点缀在空中,照亮一片荒芜的地面。
通天瞧了眼天际,侧过首去对元始道:“竟不料这时间过得这般快,想来是无暇同兄长往昆仑一叙了。”
元始凝视着他,又抬起手来,轻轻替他理了理微乱的道袍,顺手将他散落的一缕发丝给揽到耳后。他的动作轻柔,又透出几分习以为常的味道。两人靠得很近,仿佛只要通天抬起头来,他便可以在他额前轻轻落下一个微凉的吻。
元始:“无碍,下次再寻个机会便是。”
“龟灵既然还有残魂留存,也是一件幸事。你既然没有空闲,那便以后再说。”
通天的目光微微顿住,片刻之后,轻轻一笑:“哥哥猜到了啊。”
元始:“除了这个,为兄想不到任何理由,你会留那血翅黑蚊一命。更何况,它自己也说它受到了龟灵的影响。”
不,还是有的。
通天看着元始,却是忽而想起了他紫府里的某位魔祖,以及血翅黑蚊前额上的金色莲花。
他的兄长变了。
那他呢?也许也变了吧?
恰如一词唱的好:“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