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言中
甚至还有些凌厉,他如今还不知晓贾府下人在林家所做之事,一时间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忙低了头。
“你醒了,醒了好,醒了好。”林如海并未见到黛玉和贾琏之间的眉眼官司,只是看着“妻子”醒来,虽然他还不知内里为谁,但却也已经红了眼眶,说话间更是有些哽咽。
“嗯。”赵敏点了点头,勉强笑道:“听说我娘家来人‘问责’老爷了?”
闻听此言,一时间屋内的两个男子神色都有些尴尬,林如海虽然知道贾家此来为何,但贾琏言语中并未露出许多来,他因为担心着贾敏的身子,便未多言。贾琏则因为虽然知道自家来此所为何事,但却自觉自己并未做什么,也不知怎得姑母重病刚醒,竟就用起了‘问责’二字?
“姑母,小侄奉老祖宗和老爷太太的命令,前来为姑母侍奉汤药。”贾琏一时间也来不及细想,忙上前解释,如今自家姑母无事,姑父又位高,自然是不能得罪,原来的目的自然是只能揭过,不可再提。
“琏儿才来了不到半日,我亦才回府,他是担心你的。”林如海冲着赵敏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担心她的性子,怕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毕竟老太太担心女儿是常事,万不可因为这事同他们起冲突,若是消息传出去,名声上恐不好看。
“我没事了,倒是劳烦母亲担心了,你连日赶来,恐怕也累了,我这里也不用你做什么,不如就去歇息罢。”
“是。”
“你带来的奴才,管好了罢,别让我再听到不好的来。”
贾琏神色一滞,连忙应下,又看了看他们一家的脸色,自知他们恐有话要说,便也不再多留,躬身退了下去。
“幸好娘醒了,要不然那些人只欺负我和爹爹呢。”黛玉见赵敏身上确实好了,便也没了那么多顾忌,见贾琏退了出去,便趴在了她身上撒娇。
“你这小丫头,谁敢在扬州欺负你们父女?嗯?”
“还不是那些下人们,嘴上不干不净的,竟说爹爹想要吞了妈的嫁妆呢。”她这样说着,又不由有些伤心,“明明大夫们都说妈身上无事的,我和爹爹也只是等着妈醒过来,他们那般言语,竟是觉得妈已经……”
“好了,”林如海掐了掐黛玉的脸颊,“你母亲已经醒了,你这几日都在这屋内伺候着,连学也未曾上,若是再不出去,你的两个先生可是要上门要人来了,去回房歇息歇息,明日就去上学罢。”
“可是……”
“玉儿,士之于学,不可一日忘废。你已耽误了多日了,如今你母亲醒来,你也该放心了,明日就去上学罢。”他说过后,又将声音放得轻柔了些,道:“瞧瞧你眼下的乌青,难道还不回去,还要让你母亲担心吗?”
黛玉抿唇,看了看林如海和赵敏,到底还是说道:“那我明早再来同爹爹娘亲说话。”而后才带着些不舍退了出去。
“你们也下去罢,我累了,屋里不必这么多人。”
如此,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屋里就只剩下了林如海和赵敏二人,林如海只就着床前的椅子上坐着,犹豫片刻,方问道:“你……不是敏儿,那你是谁?”
赵敏本还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今听他之言,面上倒是浮上了些笑意,道:“她本和我说,我与她性格有些相似,又有她的记忆,我与她本无分别,所以即便是她回来了,她也无法和你证明‘她’不是‘我’,如今看来却也并不必然。”
林如海忙问:“你见到她了?在梦中?”
“梦中?算是罢。”
“敏敏她说了什么?”
“她……”赵敏顿了顿,道:“她说希望我能代替她照顾你们父女。”
“那我夫人她,可还能回来?”
赵敏苦笑,道:“她与我说,她阳寿已尽,回不来了。若是能回,她也不会放心自己走罢。”
“回不来了,回不来了。”林如海沉默了许久,方道:“我知道敏敏的意思,只不过我和玉儿并不需要你来照顾,待你病好,也可离开,我会想法子安排好的。”
“我占得可是你妻子的身体,你就这么放心我走了吗?你不担心我是占了你妻子身体的恶鬼吗?而且,虽然她不在了,这副身体却是与她一般无二,你这么容易就放手了吗?”
林如海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相处了这么些日子,你是好是坏,我又如何看不出。虽说我与你之间是有疏离,但你对玉儿的心思我却是看在眼里的。而且,你那日昏迷前的眼神,我看得真切,你恐怕也对占据敏敏的身体而感到愧疚罢,况且谁又喜欢一直扮演另一个人生活呢。”
他说着话,又不由得沉了面色,接着道:“若是魂魄已经不在了,我又何苦霸占着躯壳,若是能让你带着她这副身体自在去了,也算我还敏敏一些自由罢,这些日子,我常常想着,与我成婚,却是委屈了她了。初入林府时,她还是那样一个明媚的姑娘,但嫁给我,因为子嗣之事、后宅之事,却总让她伤心。”
“你怎么还哭了?”赵敏看着林如海又有些沉默了的模样,叹了叹气,她刚刚的话却是有试探的意思,她在梦中,能够感受到贾敏对林如海的感情,所以,她也想知道贾敏的这份感情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