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觊觎了!
云剑的威力不容小觑,它不甘心地看了陆寒云一眼。
紧接着渡云剑再次刺来,它不再犹豫的飞快地朝屋外跑去。
月黑风高,顾渊踏风而至,一道疾驰的银光从屋子里掠出,渡云剑就顺势飞回了他手中,他眼底扫过那逃窜的黑影,没有迟疑,翻手便挥出去了一掌。
那一掌使出了七成威力,猫妖动作再快也被迫接了顾渊这一掌,它九尾拼尽全力护住自己却被震开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痛呼一声!
霎时间,猫妖的人形散去变回了黑猫往草里窜。
顾渊没有多看一眼,只身飞进屋内,他脚一落地,就见冰棺的碎了一地的残骸,和正两眼失神的抱着尸身的陆寒云。
尸体半个身体落在地上,像是与世相离的谪仙坠入凡尘里,即将化为枯朽。
顾渊见此一幕只觉心悸,他翻手将陆寒云人给推开,衣袂翻飞像是从眼前晃动的白绫。
陆寒云脑海里闪过吊唁的灵帆和密布的铃铛,还有符文咒阵,以及,回煞的呼唤声,他的心跳跟着一块儿急促起来。
顾渊揽住尸身直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陆寒云”的手臂上已经出现明显的尸斑,这具空壳看着濒临腐烂,死人保养得再好也带着沉沉的死气。
顾渊似乎怒了:“我一直用玄冰温养,若是与人体相触就会腐烂,谁准你一直碰的?”
那阵法被破,尸体离开玄冰就开始异变,最不能长久与活人相接触。
可陆寒云没闲工夫管这些,他被推开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木讷的站在一旁。
只因那身体并没有和他产生反应,他的魂魄没有遗留在那具身体里。
一时希望落空,就只剩迷茫。
他定眼看去,顾渊正护着‘陆寒云’的脑袋,庇佑爱护的姿态像是儿时师徒温存般,小儿蜷缩在师尊的怀里,大人的手掌抚摸着后背,他便亲密的贴着胸膛沉沉入睡。
顾渊满心满眼地抱着自己的尸体,冷然处事的仙人眼底可见的慌张失态,他语气中浮现责备,可是更多的是自责,他对待那空壳时却是小心翼翼,手掌轻轻拂过脸颊,视若易碎的珍宝。
陆寒云看在眼里,心底却有种说不上怪异,那态度像是对待襁褓中脆弱的婴儿,这样怀抱的姿势,在他成人之后就再未做过了,数十年间的相处,走到今日反倒没有初相识时亲密。
顾渊拂袖散去灵力将冰棺恢复原状,又将尸体抱回原地,他眼眸被冷冰冰的躯壳填满,浅显的情绪,皱紧的眉,最后蓄满了隐忍抽回了手,又覆上了一层更严密的结界。
陆寒云这慷慨救世的师尊顾渊看似有情可偏偏最是无情,他曾想得到那份独有的爱,赔上了一条命也没有得到,可如今,却又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顾渊一咬舌,用舌尖血在出现尸斑的手臂上画下符文,精血滋养尸体,尸斑又慢慢消退,他握着‘陆寒云’的手,久久未曾放下,冰冷的触觉,像是连他脸上的生机一块儿夺走。
他只给陆寒云留了一个高瘦的背影,冷声发问:“那妖孽和你,可有关系?”
“我不知。”陆寒云僵硬地回答,又问一句:“它死了,还是逃了?”
顾渊虽然没有回话,冷寂片刻,陆寒云自己也猜到了结果,他并没有察觉别的血腥气,那猫妖既然敢闯入这里,自然有的是本事,顾渊一心挂念着这尸体,反而没有在那妖身上留心。
陆寒云提醒道:“那妖能破你的阵法,并非寻常小妖,你才出山它便出现,或许有内应,它八成就一直隐藏在宗门里,你不该放它走。”
他虽是捡了猫妖的便宜,倒真是没料到夜间会有妖孽闯入,于公于私,那猫妖的存在终究是一个隐患。
顾渊微微偏过头:“我会叫他粉身碎骨。”
他生冷的话就像是宣判,算不得自大,漠然的眼神只会叫人战栗,只是……
“仙人。”陆寒云忍不住说:“若想成仙,就不该有什么私心,无非只会平白落下把柄。”
顾渊话含讽刺:“狂妄。”
谁要是想拿什么来威胁顾渊,确实狂妄。
可陆寒云却笑了,他淡淡道:“仙人又为何要执着将这人复活?”
他垂眸,看向那冰棺:“那人脖颈上的疤,我见那剑的走势,分明是自刎,他既然选择了结自己,你就算将他唤回来,他未必会高兴。”
陆寒云话中没有含其他情绪,就像是寻常间的搭话,可是传到顾渊的耳朵里却分外刺耳,事实揭开了血淋淋的疮疤,搅得心震。
他脸色随之一沉,再回过头来时,陆寒云只能用可怖两个字来形容,一阵寒气泄出,杀气不重,不单单是震怒,他脸色白得像是一个死人,咬碎了唇面,像是苦苦压抑着。
悔恨?愧疚?
陆寒云看不清对方眼底的情绪,漆色的眼眸太过复杂,他不由叹息一声:“我在凡间时,总会听到凡人称道仙人风流自由,没有病痛,不会受尽世俗痛苦令人精神向往,可今日见了,却又觉得大不相同,就算是仙人,也会有忧,也会有愧,对么?”
“大罗金仙和凡人其实也并无不同,竟让我一时不知这成仙的意义又何在?仙人,你若生了执念,那道心可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