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
静谧环境下的对视,总是轻易叫人心跳加速,霍御白没有着急回答,却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回答。
祁宥睫毛飞速地眨动两下,他心虚般转过头去,看向前方,余光里霍御白不曾移开眼。
“绿灯了。”祁宥提醒道。
车子重新启动。祁宥还是想要解释,想说刚才林听说的话全是屁话,但他开不了口,强调这些未免太刻意。
不过,他觉得他动摇了,他说不清是因为林听那一番话,让自己迫切想要维护霍御白,还是因为霍御白每一次握住他的手,每一次看向他的目光。
或者更直白些,因为他做的早饭很好吃,因为他不远万里带走了他们一起拼装的玩具……
总之,他认为他不是非要和霍御白当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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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过去两天后,陆清屿从澳大利亚回来了,回来当天就约着祁宥见面,说是要好好听他讲那天的事。
“没什么好说的,”服务员上了冷饮,祁宥喝了两口,“就那样。”
“你得了吧,你不知道他们吹得有多厉害,”陆清屿凑近了些,“说顾总逼着他们跪了一晚上,一个个腿瘸到现在,林家把林听赶到国外了,我今天下午刚好在机场碰到他,你猜什么,他坐的轮椅!”
祁宥几分诧异,想了想,“也是,不装得可怜点,万一老顾继续算账那真就完了。”
“要我看啊,早该有人收拾他了,一个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了,还净干些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以前总劝你离他远点,你还不听。”陆清屿冷哼了声,显然不太高兴。
祁宥抿了抿唇,“我还不稀罕跟他玩儿,你不也知道嘛,我以前在南加州出了事,他也算救了我的命,我不想跟他撕破脸皮。”
三年前,祁宥和陆清屿去南加州参加一场山地摩托越野赛,赛前一天训练完,两人兴致都很高,半夜约着来了一场公路骑行。
最开始两人还在一条路上,你争我抢,非要争个输赢,后来各凭感觉选了不同的路,结果祁宥的车在半途出了严重故障,他人被惯性甩飞出去,昏迷了。
大晚上的异国,又是接近城郊的道路,被发现的机会十分渺茫,是林听救了他。
祁宥醒来时就在医院了,身边是林听,还有着急赶来的陆清屿。
陆清屿听他说完,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你真觉得是林听救了你?”
祁宥被他这么一问,微愣,他眨了眨眼,“不然呢,是你啊?”
陆清屿笑了,他喝了一大口冷饮,感觉舌尖冰得有些麻,顿了一会儿才说,“那还真不是。”
“那不就得了。”祁宥没在意他的话,他边刷手机,边问,“你这次比赛没磕着碰着吧?”
“担心我啊?”陆清屿唇角勾着笑,“哪有这么容易受伤。”
“得了,骨头上的钢钉还没取吧,”祁宥撇了撇嘴,“以后还是少去参加比赛了,别的不说,我真怕你爸又找上我,说我成天带着你走邪门歪道,现在可不是我带着你了,你这是自我放逐……”
“好,好,我回头跟我爸说,让他骂我一个人。”
陆清屿从身后拿出一个方形长盒,包装精美,上面还映着国际摩托车越野赛的logo,“礼物要不要?”
祁宥一眼就认出来了,瞪直了眼,“哟,真跑进前三了?”
“不才不才,也就拿了个第一,”陆清屿把奖杯递给祁宥,“说好的,送给你了,记得回头给我供起来。”
祁宥接过,隔着包装的空隙往里看了两眼,意外道:“真给我啊?”
“家里这么多,又不缺这一个,以前不是说了,水晶杯都给你,金杯我自己留着。”
祁宥大致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事儿,“行,那我真收着了,回头你再找我要我可不还了。”
陆清屿笑道:“放心,我没那么小气。”
祁宥抱着奖杯回了家。
霍御白在书房办公,听到门外的动静走了出来,祁宥正围着客厅转来转去,他挑眉问,“你在干什么?”
祁宥睨了眼儿他,玩笑道:“散步啊。”
他转了几圈,还是没有找到心仪的地方放这一枚奖杯,也就玄关的墙体壁橱勉强合适。
祁宥打开盒子,把那枚玲珑剔透的水晶奖杯取了出来,奖杯上刻有五彩的赛事徽标,透过光的折射,明晃晃地印在象牙白的壁橱上,倒是有意想不到的美感。
祁宥满意了,他站在那儿拍了两张照片,给陆清屿发了过去,配文:“供起来了,大哥。”
陆清屿立即表示他很满意。
祁宥收了手机,发现霍御白站在了他身边,他清清嗓子,想说点什么,但总觉得不刻意和他作对了,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清屿的奖杯。”霍御白盯着奖杯看了会儿,抬眸问他,“他送你了?”
“嗯,”祁宥点头,顺口问,“好看吧?”
霍御白目光在水晶奖杯上流连,面上没什么表情,过了许久,他回:“好看。”
祁宥嗯一声,“那可不,不好看我就不要了。”他和霍御白擦肩而过,弯腰去拿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准备打开电视看看最近的娱乐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