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拂日5
一次它沾上你的血,我灭了九个仙门。”红衣鬼面之人垂下眸子,修长而苍白的指尖把弄着沾染鲜血的白骨长刀,淡淡道,“这次,我要用整个清徽宗陪葬!”
言罢,他手中带着鲜血的白骨长刀猛然震响。
这次不似上次一般五指轻盈信手弹奏,而是直接一掌拍在了刀身上,刀声比上次见时怨气更深百倍,苏子瑜都觉得眼前一昏。
忽然,一串空灵的琴声从空中传来。琴声袅袅如清风流水,将周围深深的怨气尽数洗去。
闻声,面前的人收住了手不复弹刀,微微挑唇道:“看来你想着要对付我很久了,是么?”
苏子瑜依旧没有回答。
红衣人只是一笑,指节在刀身上猛得一叩,只听空中忽然“当”一声,竟是琴弦崩断的声音!
他的唇角依旧微微上扬,似笑而非笑,轻轻抬手,意欲再次弹起手中的长刀。
刀声一起,便是人间炼狱。
苏子瑜眸中精光一凛,一剑挑向红衣之人手中的长刀。
红衣之人抬刀回迎。
“铿!”
苏子瑜身形岿然不动,整条手臂却似断了一般震得生疼。轻轻垂下手臂,鲜血顺着手臂淌出衣袖,沿着修长的剑身如泉水一般滑落。
这一刀虽然猛烈,然而苏子瑜早就自封了法力。如果苏子瑜身上有法力,还不至于被这一刀震伤。
红衣之人望着苏子瑜被血染成暗红的半边衣袖,冷冷道:“在你眼里是不是所谓的正义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能拯救苍生,那些人怎么对你你都可以不在意?!”
“我就偏不让你如愿!”言罢,红衣之人忽然抬手握住骨刀的刀身,在自己手间一划。锋利的刀刃即刻便破手掌,掌间血流如注。
他的满是鲜血的手当空一划,鲜血洒落之处,竟然草木成兵。
枯叶如刀、树如人立,从土中拔地而起,如爆发的洪水向四面八方轰然涌开。
苏子瑜饶是身经百战也从未见过世上能有东西恐怖如斯,淌血的右手将朝云剑掷出。
一剑如风,气压四海,横扫千里,逼退狂乱奔涌的草木。
然而朝云只有一剑,草木却是成万数千,并且斩之不尽,如野草不断新生。汹涌如潮,愈涌愈烈。
以一敌万难免左支右绌而顾此失彼,苏子瑜正想新的应对之策,只见不远处已有两人赶到了竹林间。
之前商议时约定为了更保证安全,萧子兰和高天泽都离密室不远处以备随时支援。
苏子瑜一面用朝云奋力抵挡着不让魔化的草木涌出竹林的地界,一面对二人喊道:“师兄摆阵!”
之前四人曾经互相商议过,如果鬼面邪尊的实力超出预想,凭四人实在制约不住鬼面邪尊时,就动用清徽宗的镇宗之法宝——罗天大阵。
《云笈七签》谓:“八方世界,上有罗天重重,别置五星二十八宿。”
——故名罗天大阵。
此阵取法八方世界罗天重重,如诸天诸地负载万物。而诸天诸地的一切生灵,虽为诸天诸地所滋养,其实无往而不在网罗之中。道法自然而生,罗天大阵没有阵眼也无须多人结阵,凭天地万物而开启,运转不息,无处可破。
可谓天地之间,无一处不可为此阵。结此阵之处,无一物而不入网罗。
据说罗天大阵一出,便是上界大罗金仙也难逃出罗网。只要被困在阵法中央,哪怕一粒沙尘也飞不出去,直至阵法中诸天诸地滋养而生的一切生灵,都被阵法的力量一点点压制为齑粉,化归虚无,重扑天地,阵法方才隐去。
罗天大阵,就是负载万灵的诸天诸地。
要破开它,如同破开天地。
这是清徽宗镇宗之阵,也是清徽宗数千年来从不曾动用过的阵法。
萧子兰大喊一声“子瑜!”,立刻拔|出芷华剑,一剑劈开疯了魔一般的树木。而被劈成段段的树木非但不委地而倒,反而化为更多,向萧子兰扑过去。无生无死,故而生生不息。
高天泽那边亦然。
要看已经阻拦不住,这些魔化的草木若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苏子瑜道:“快!别管我!”
萧子兰终于收住剑,和高天泽对视了一眼,一同向后越开丈余。
霎时,一道道金光如剑,从四面八方向竹林汇涌结缠,瞬间便交织城一片,如同一向巨大的金网将整个竹林笼罩。
阵法中心,狂乱的草木不断冲击着边缘的金网,徒然将自身撞得四分五裂,竹叶纷纷委地。
地上纷纷的落叶被一阵阵狂风卷起,阵法中心一袭青衫衣袂飘摇,若一株狂风之中一株杨柳,看似单薄柔弱,其实不可动摇。
而那鬼面红衣衣袂翻飞,竟显得愈加张扬、不可一世。
随着阵法的渐渐下压,苏子瑜自封法力已渐渐承受不住,抬手捂住胸口,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哟,罗天大阵呀,子瑜你当真够恨我的呢。”红衣之人不动声色地靠近一步,将苏子瑜周围的压制挡去,道,“能和你一起死,我本应该感到很高兴。不过很可惜,我更想要活着的你。”
他微微挑唇,好似冰雪间梅花清冷而妖媚,道:“子瑜,你一口一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