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次日落
随口道:“也就那么回事。”
“那、么、回、事?”苏雨萌眼睛瞪得像铜铃,“徒手抓蛇啊,你抓一个给我看看?”
“……”
“姐妹,我请你知足。有这么一个竹马,别的不说,起码靠谱啊。”
这话倒也不假。
虽说陈星夏看严宵早没小时候那么顺眼,但这么多年的交情,有了什么事,她信他,无条件的那种。
“靠谱是靠谱。”陈星夏叹了口气,“也气人呐。”
就严宵那个闷劲儿,一般人谁受的了。
苏雨萌没反驳这话,看着闺蜜问:“你这些天怎么了?总唉声叹气的,感觉不在状态,有心事?”
不问还好,一问,陈星夏十分想倾吐一下。
可想了想,又还是没能开口。
但是涉及这种情感话题,一旦撕开一点点口子,不说些什么是不可能的。
陈星夏勾勾手指,苏雨萌凑过去,听:“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苏雨萌皱起眉:“问这个干嘛?”
“就……看了个讨论帖。”陈星夏揪着书包带说,“想问问你的想法。”
苏雨萌是个单纯的娃,俗称脑子不会拐弯,陈星夏这么说,她就信了,回道:“信啊,为什么不信?”
心里像是被什么扫过,发起痒来,陈星夏又问:“为什么?”
“小说里好多一见钟情呀。”苏雨萌摊手,“可浪漫了。”
“小说能是现实吗?”
“艺术源于生活,你怎么知道不是?”
陈星夏还想问问,那如果真有一见钟情,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没来得及开口,车棚这边来了几个女同学,说话声有些吵——是岑璐和她的小姐妹们。
岑璐是十二班的,平日里在学校晃晃荡荡,和陈星夏他们没什么交集。
但因为她和苏雨萌在话剧节共同争取过一个角色,还输了,所以每次见到苏雨萌就会有些阴阳怪气。
这会儿,岑璐跟小姐妹们一道走,看着苏雨萌的笑容就很奇怪。
苏雨萌全当看不见,拉着陈星夏还要说话,严宵和谢正又来了。
话题就此中断。
苏雨萌问怎么这么半天?
谢正说:“刚才音乐老师找严同学,想让他明天救下场,弹钢琴。”
苏雨萌不知道严宵还会弹琴,这一听,心说她姐妹走的这是什么泼天大运?
竹马还多才多艺的,拿出去多有面儿!
再看她表弟,保温杯不离手,整个儿一大爷。
严宵走到陈星夏身边,陈星夏自觉摘掉书包放到谢正车筐里。
她今天起晚了,打车来的学校,现在得坐严宵的顺风车回去。
天气越来越暖,天也不似之前很早就黑下。
四个人迎着夕阳余晖,骑车经过他们日日都要经过的路。
中途,严宵赶上红灯,和苏雨萌谢正拉开了距离。
陈星夏坐在严宵身后,染着皂香的风吹得她刘海有些乱,她拨了拨,问:“你明天弹什么曲子啊?”
前面的路大概是有装载车路过过,遗留下好多小石子。
严宵减慢速度,说:“没想好。”
“弹个最难的!”陈星夏说,“不然显示不出严大师的水平。”
“什么是难的?”
这话说的,好像你什么都能弹似的。
但事实就是这讨厌鬼确实能弹,弹的还很好听。
陈星夏记得严宵是初中考的钢琴十级。
临近考试时,教他的老师生病住院了,他没人把关,就找到了陈星夏她爸。
陈教授的钢琴水平那可是演奏级的,教八个严宵都不成问题。
于是,严宵那段时间就在陈家练琴。
这一练不要紧,只是严大神的新技能被陈家人发现后,新一轮赞美滚滚而来,就连陈教授都说严宵有天赋走专业,更别说夏女士得有多么欣赏了。
陈星夏每天听严宵弹琴不说,还要听家里人不停夸他,又烦又嫉妒。
不为别的,就因为陈星夏在弹钢琴上,天赋为负。
她小时候,任由陈教授怎么教,都扶不上墙。
于是,陈星夏开始热衷于在严宵练琴时进行全方位的搅和,说他弹的难听像猪哼哼、说他考试必败,还说他选的曲子毫无品味。
搅和了几天,毫无成效。
而陈星夏是个不服输的,又开始琢磨还能有什么新招数烦人,就在这时,严宵弹了《小星星变奏曲》。
这是她最喜欢的曲子。
从那以后,陈星夏放过了弹琴的严宵。
“你弹个江南皮革厂bgm好了。”陈星夏说,“咱们那儿的大妈跳广场……哎呦!”
车子压了个小石子,颠的陈星夏屁股疼,她抱怨:“你看着点儿路!那眼睛——”
又一下。
陈星夏有理由相信是因为江南皮革厂bgm。
很好,报复她是吧。
不巧,她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对抗严某,直接一指禅伺候。
严宵有痒痒肉,这个是真不行,顿时就稳不住车把,两人在大马路上扭着了麻花。
严宵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