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
用手机截图,仔细备份。
因为手抖,她还截糊了好几次,勉强才能处理好。
这些聊天截图甚至不能说明什么。
没有出轨,正如宋鱼对周霁的了解那样,他做什么事都讲究规划万全。
可又,不仅仅是出轨。
宋鱼思维一片空白,倒是还记得把一切痕迹都消失如常。
把手机放回原位,她很慢,很慢的走到客房,紧紧地握着自己那部存有证据的手机。
她不想思考。
她这些天睡眠都不太好,其实很困,但是睡不着。
宋鱼看着那些截图下来的聊天记录。
也没什么好看的,关键内容她都记住了,再看一千遍也是同样的结果。
手指胡乱点着,不知道怎么的,她点进了自己的朋友圈。
宋鱼很少发朋友圈,内容也基本上都是女儿或者家人。
最近的朋友圈是周松媛考上大学的庆贺,配图有女儿成年礼上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往前,是她晒自己炖的汤。
再往前,是她祝周霁生日快乐,祝他事业更上一层楼。
周霁评论“全都仰仗我的贤内助”。
再再往前...
去年,宋鱼的四十岁生日。
她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
【鱼不吃鱼:】婚姻十八年,今年是值得纪念的日子。
希望女儿健康幸福,考试正常发挥;希望丈夫事业顺利,更上一层楼;希望我们一家人都越来越好。
配图是他们的结婚照,和媛媛的出生照。
她为什么——
没有想过给自己许愿点什么呢?
宋鱼想。
因为她觉得自己足够幸福,因为她沾沾自喜,也因为她的愚蠢。
她是妻子,是母亲,她忘了自己是宋鱼。
可现实终将会让她记起,无论是以什么样痛苦的方式。
*
或许之前睡眠质量太差,宋鱼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再度有点轻微的意识,额头似乎正在被人用手背试探温度,耳边有人在打电话。
“对,陈姨,得麻烦您过来照顾一下,按双倍工资加结算。”
周霁神色疲惫,对着电话那头叮嘱,“小鱼发低烧了,药我已经找出来放在一边,麻烦您做点清淡好消化的。”
“我还要去公司开会,麻烦你了。”
床边的人走了。
直到他离开,宋鱼才睁开眼睛。
她只是身体不好,休息不好感冒低烧了,并没有严重到醒不过来的地步。
床边有用保温杯装着的温水,还有周霁找出的药。
她平常不记得自己要喝什么药,每回都要打电话问周霁,他也不厌其烦的告诉她。
对她这么好,数十年如一日的枕边人,也会人心难测吗?
她就着温水服了药,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中途陈姨上楼了一次,以为她还在睡,就没叫她。
宋鱼也没有和人交谈的兴致,她现在还是茫然居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通过那些不全的聊天记录,也足够她猜到很多东西了。
于菱确实爱慕周霁,哪怕他比她大十几岁。
而周霁...他确实拒绝了于菱,尽管那是并不怎么坚决的方式。
认识到这一点,宋鱼不意外,但也不会觉得能当做无事发生。
她在床上窝了一天。
像是在想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想。
她看照片,看自己小心存放着的很多过往。
她和周霁,周霁和媛媛,他们一家三口。
还有很多媛媛的照片,从出生到几岁,再到十几岁。
下午媛媛给她发了消息,说这个周末想回家,对她撒娇,想让宋鱼带她去吃那家超好吃的烤鱼。
宋鱼回复说好。
事情确实要解决。
她不能够让女儿回家,还看到这堆烂摊子。
直到日落,宋鱼才慢吞吞的起身。
她去客厅见了陈姨,回应对方的关切,说自己没事了,让陈姨回家。
陈姨本来就是拿着加班工资才来的,又反复确认她真的退烧,才连连点头。
“我煮了青菜粥,太太您一会儿吃点。”
宋鱼点头:“好,我没什么事了,麻烦您了。”
“我也拿先生的加班费了,”陈姨笑道,“先生可担心你了,中午还专程问我你有没有好点...”
见宋鱼似乎兴致不高,连惯常的笑脸都没有,陈姨才没接着往下说。
“那我先走了,太太你好好休息。”
宋鱼坐在客厅里。
她坐了很久,才拨打出去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
“身体怎么样了?”那头的人关切道,“我中午问陈姨,她说你退烧了,胃口有没有好点?”
周霁语气还是很温和,斯文:
“如果太严重,就去医院看看,你这段时间也没吃中药,要不让医生再开几副养养身体,我一会儿就...”
“周霁。”
宋鱼说:“你现在就回来,我们有一些事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