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
范泽闵粗粗的眉头一皱,嘶了一声:“小程,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应该没理解错吧,还是说你是在职场霸/凌?”
范泽闵脸色微变:“我可没有啊,你别乱说话。”
程叶轻不紧不慢地用笔尖敲了敲桌面,“你没有?那刚才说跑腿倒水拖地的人是我?”
“同事之间帮个忙怎么了?我还是你们前辈呢!”范泽闵理直气壮。
程叶轻不屑地牵了牵唇,“论资排辈的那套,你少舞到我面前来。品行不正,职场威胁,别说你只是个组长,你就是主任,我也能让你在行业里身败名裂。”
语毕,偌大的办公室里针落可闻,连刚吵起来时的各种敲击声都听不到了。
其他同事都很意外,他们以为程叶轻从来不会管别人的事。
没人想到她会帮许礼。
范泽闵在研究所这么多年,才混到组长的职位。
被戳中痛点,他的脸逐渐变得涨红,像个滑稽的猪头。
许礼看到范泽闵又要对着程叶轻发作,猛地从座位站起来,与刚才温软腼腆的样子判若两人:
“范工,你这几天让我额外完成的任务,都不在我工作范围内,我没有义务必须为你翻译。既然你这么不满,就把这些统统拿回去,重新找人翻译吧。”
小姑娘板起脸来,也有几分唬人的魄力。
范泽闵没想到平日好说话的许礼突然硬气起来,脸上表情变了几轮。
忍不住伸出又短又粗的手指,狠狠指着许礼,又指着程叶轻,重重点头,最终将矛头指向了出头的程叶轻:
“程叶轻!我告诉你!你就是年轻太猖狂!仗着自己有点小能耐,出国镀金,就敢跟我耍横。我参加做国金商厦大楼项目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求学呢!”
“你信不信我一句话直接让你收拾东西滚蛋!”
恼羞成怒的话像机关枪一样喷射而出。
见程叶轻没反应,范泽闵以为她被自己唬住了,不禁洋洋自得起来。
什么海归高学历,什么高冷美人,放句狠话,不照样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只是没等他开始晃动身体,办公室门口就响起一声极具压迫感的男声,声音冷沉到让人生寒:
“你想让谁滚蛋?”
范泽闵下意识以为又是个跟程叶轻一样爱出头的,极不耐烦地回头,准备故技重施。
没曾想一回头,就对上了说话男人那双深沉愠怒的双眼。
他顿时噤了声。
程叶轻也意外循着声音望去——
视线瞬间锁定那个站在她们部门门口的男人。
楚佚舟一身挺括的纯黑正装,神情冷峻寒厉,活像赤狱修罗。
显然是被人触了逆鳞,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他一步步走进来,压迫感十足的目光紧盯露怯的范泽闵。
临近时,抬脚暴躁地踹开挡在范泽闵身前的椅子,“你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一字一顿,“我没听清。”
与网上搜不到程家嚣张跋扈二小姐正脸照不同,经常出没于灯红酒绿逍遥地的楚佚舟却是八卦新闻的常客。
范泽闵没料想到这个乖戾又不计后果的楚家二世祖会出现在这。
刚才恃强凌弱的气焰全无,立即心虚起来:“楚二少,你今天怎么来我们所里了?就部门里的小摩擦……”
楚佚舟冷笑:“是吗?我看你训人挺凶的。”
“……没训人,没有的事。”
“你没有?那我看到的是鬼啊?”
楚佚舟眼里的火如有实质,恨不得把范泽闵点燃。
范泽闵额头冒汗,不敢直视他,“不不……”
这时。
程叶轻把自己的工牌利落摘下来,随手扔在桌上,底气十足:“你去。”
范泽闵不解地看她。
“去跟主任说,说我诬蔑你,我倒想看看今天是我灰溜溜地滚蛋,”
程叶轻停顿两秒,再开口时声音更冷,“还是你,从这个行业里消失。”
范泽闵本来也没想真的把她赶走,只是想借机探探她的底。
没想到真是个硬茬。
心中一番权衡,范泽闵迅速换上一副嘴脸,“小程,你看你还急了。我还能真和你计较啊?我这人刀子嘴豆腐心,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有,你和小许都别放心上!”
把见风使舵,欺软怕硬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又喊许礼:“小许,你以后只管做好自己的工作啊,这些我找别人就行。这段时间多亏你了啊,我改天得好好感谢你。”
许礼不搭理他,板着脸瞪他。
而程叶轻表面功夫也懒得做,扯唇冷笑一声,继续做她的事。
工牌仍旧扔在桌上。
楚佚舟灼然的目光一直聚在程叶轻身上。
可她只在他最初出现时看了他一眼,后来都没再看他一眼。
果然还是疏远他。
见楚佚舟还不走,范泽闵大着胆子朝他走近,欠身询问:“楚二少,您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
视线被挡住,楚佚舟不悦地斜睇他一眼,“来找条看门狗,我看你骂人就挺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