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佐助静静地看着五条悟蓝得耀眼的眼睛。
他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
然后他猛地一发力,小腿狠狠向上踢,挣脱开大人的束缚,死死压制了五条悟。
“没有。”
他压得很紧,带着一种不服输的骄傲,利落而干脆,一种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让五条悟感到了几分欣慰。
两个人的脸彼此正对着,五条悟看着少年坚定的脸,露出了一个笑容。
“还是当年说好的「不能说的事」吗?”
“……你答应过我不问的。”
五条悟并没有尝试挣脱开来反制回去,相反,他优哉游哉地躺着,继续说:“当年的约定是以你的安全为前提的哦,”他眯起了眼睛:“如果佐助有什么危险的小秘密,五条大人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佐助没有再说话。
这个让人痛苦的春天逐渐要过去了,夏日纷沓而来,携卷着阳光、炎热与高温。
即使津美纪被诅咒了,兄弟俩仍然要好好上学,但哪怕在同学们看来,伏黑家的双胞胎也改变了。
伏黑惠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更是在县大会之前退出了弓道部,哪怕指导老师来询问都没有动摇。
老师们甚至打电话给五条悟,反复说明以伏黑惠的实力,只要继续参加就一定能保送高中与大学,也只得到了监护人叹着气的回复:“……是这样吗,那就随他去吧。”
而佐助,可能是原本就很沉默,在外人看来倒是没有阴沉多少。
但他也同样退出了剑道部,同级的学生在他走的那一天,第一次敢站出来跟他说话,担忧地问他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佐助君的实力非常强请不要放弃剑道、我们都十分敬佩佐助君云云。
面对这些原本惧怕自己的人的关心,佐助沉默了一下,最后很难得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很感谢你们,”
他又慢吞吞地说:“这几年我一直不参加比赛,也没有为大家争取回来什么,如果有什么打扰到各位的,我很抱歉。”
然后得到了一片诚惶诚恐的“没有没有”“佐助君怎么会有错”之类的大喊大叫,仿佛送英雄凯旋一样把佐助送出了剑道场的大门。
失去了社团活动的两人,一放学就回家各自修行,惠沉迷于自己的式神,而佐助正为津美纪的诅咒焦头烂额。
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了些许解决的方向:这个诅咒在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发作的,幕后黑手在筹谋着什么,这只是他计划中的一环罢了。
之后必然还有后手,恐怕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估计是什么颠覆咒术界的阴谋,佐助凭借着自己的自觉如此判断。
发现了这一点后,佐助就开始针对起近期的极恶□□件与津美纪同期被诅咒的人展开了调查,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大概是看自己的崽子们社团都退出了、一天到晚都黑着脸,五条悟自认为是靠谱的好家长,觉得他们总不能先熬坏了自己,所以有一天下午打电话回来,义正言辞地要他们去晚上的烟火大会。
“津美纪的事,悟先生会努力的,国中生先干点国中生该干的事吧?”
惠想反驳说他们的时间不多,应该一起努力,五条悟在电话那头都仿佛能预知一样,笑着回复:“不差那一个晚上——总之你们准备出门吧!之前给你们订的新和服就在柜子里哦。”
佐助一把抢过电话,对着那边说:“悟,”
他顿了顿,想了想才说话,语气有些柔软:“你也休息一下吧。”
“照顾好自己。”
等黄昏时,伏黑家的少年们就出门了。
五条悟给他们准备的和服都是一流的高级货,惠的那一身是干净的水浅葱色,绣了低调的兰花;而佐助则是身秘色的,纹了白鹤上去,面料都很好,如水一样倾泻下来,在这炎炎夏日也不会感到过于热。
均有一头乱翘黑发的少年们,皮肤白皙身姿清瘦,并肩而站时,一眼望去,夏日的炎热都被消去几分。
举办烟火大会的庙会很近,他们是走着去的,到的时候已经处处张灯结彩,游人繁多了。
他们俩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从小到大,一直是五条悟提出要求,然后兄弟俩满足他的要求陪他来逛,要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大多是五条悟说的,于是现在既没有五条悟也没有津美纪,他们就都陷入了迷茫而尴尬的境地。
“……先去做什么?”
“……捞金鱼吗?”
听从佐助的建议,他们去捞金鱼了,相当幸运地捞到了三只,但想了想,觉得家里没有人能时时刻刻照顾,又可惜地放了回去。
开了个头,这个夏日祭就很好逛了,他们先去解决晚餐问题,把常见的苹果糖、炒面与章鱼小丸子吃了个遍。
苹果糖他们都不喜欢,觉得太甜,炒面倒是还可以,除了有些油,章鱼小丸子最佳,入口微烫,香气四溢。
后面发现有卖生姜烧时,惠看起来有些高兴,佐助也跟着笑了。
然后又去了射箭、射击和投标,参加过一轮之后两个人手上都拿了一堆礼品,叫路人看了都惊叹,尤其是射箭的老板,送走惠的时候看起来心里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