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自己一直极力隐瞒的事估计是要暴露了。
用幻术?如果一两个人知道还好,但万一禅院家都知晓了,就凭自己那半吊子的幻术,估计是没办法瞒过去了。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时,病房门被缓缓推开。
此世的最强走了进来,白发,蓝眼,少见地没有戴墨镜,也没有笑容。
五条悟径直朝病床上的男孩走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十指交叠,冷静地看自己家的小孩。
他干脆利落地剖进了话题:
“说吧。”
佐助张了张嘴,正想把对惠的那套说辞重复一遍,男人又淡淡地说:“自己编的那一套就算了,五条先生还是很聪明的哦。”
五条悟对佐助的想法一直没有变。
骄傲,自尊心极强,与他一样的自我主义者,这代表着佐助对很多事情都不屑一顾。
从日常生活的观察来看,佐助确实是这样的,他几乎是人为的把外界与自己隔绝开来,近乎刻意地把自己与别人划了一道鸿沟,外人休想轻易靠近一步,而他自己也不会主动向外探寻。
但虽然这个孩子总是很冷漠,却格外在意他的哥哥惠,这让五条悟判断佐助有一颗柔软的心,从而没有去怀疑过。
可现在想想,没有咒力又没有继承天与咒缚就是一件很可疑的事。
幸好他先于禅院家的人赶到现场,在惠被奄奄一息的佐助吓到的同时,五条悟第一时间注意到现场怪异的能量波动和四处可见的燃烧痕迹,帮他家小孩打扫干净现场,确保后来的人不会感到可疑。
但这不代表五条悟不会和佐助好好谈一谈,他需要佐助给他一个交代。
伏黑佐助沉默了,他乌黑的眼睛颤了颤,偏过头没有看五条悟。
他思索了很久,五条悟也静静地在旁边等待。
最后,佐助抬起头看六眼的男人,叹了一口气。
“悟,”
他用一种五条悟难以拒绝的真挚眼神看他,真挚到有一些哀求。
“拜托你。”
“……不能说吗。”
佐助只用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家监护人。
五条悟叹了口气,心想:这孩子怎么这样,这样让他怎么拒绝佐助的请求?
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这件事我不会过问。”五条悟一把按下佐助的头:“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希望你至少提前跟我说。”
或许是五条悟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又或许是他愿意相信这个自己相处很久有一定了解的孩子,于是关于佐助实力的事就这么被轻轻掠过了。
但还有一件在五条悟心中更重要的事没有解决。
他倒了一杯水,递给床上的男孩,看他喝完之后就问他:
“你是觉得惠比你自己还重要吗。”
佐助大概是被这句话吓到了,猛地呛了一口,瞪大了眼睛望过来。
他眼睛里全是迷惑,五条悟甚至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直接指向五条悟本人的、不太礼貌的询问:你脑子坏掉了吗?
但五条悟说这种话并非没有根据。
他先前就发现,佐助是一个封闭自我的孩子,这其实从他的生长环境来看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如果你早早没有母亲、又有一个不着调的父亲最后还直接消失不见,你大概也不会开朗外向到哪里去,惠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佐助比惠更加的封闭,惠仅仅是“不主动”,而佐助是“不在乎”。
他不在乎世界上除了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津美纪和五条悟,对佐助来说,都只是“可以相信的人”,远远没有达到亲密关系的程度。
这就导致了佐助的生活重心全部寄托在惠身上,他的世界是围着惠转的,甚至是以惠为唯一指向。
这对一个孩子来说,不仅极其奇特,也极其不健全,加上他不稳定的身体状况,简直可以说:
佐助的生命完全由名为“伏黑惠”的蜘蛛丝悬吊,而下方便是死亡的万丈深渊,一有不慎,便往下坠落,从此万劫不复。
五条悟看着孩子疑惑的脸,继续问:“在你哮喘发作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根本没给佐助思考的时间,他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你在想惠吧。”
“你没有想自己还有什么事没做、也没有想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你只是在想惠吧。”
“佐助,你只为了惠而活。”
五条悟用一种冷静的语气,平淡地说出了这些格外尖锐的质疑,苍天之眼中倒映出男孩冷漠的脸。
他接着说:“在活着这件事上,你没有自我——”
“你说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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