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轮眼
瞬间,他的世界便骤然改变了。
曾在佐助眼中一片祥和安宁的山林,瞬间染上无数恶意的气息,而在他眼前不过三十厘米处,一个让人难以形容的东西朝他扑了过来,神态丑恶,格外扭曲。
但他只静静看着。
在女孩的尖叫声中,佐助轻轻眨了眨眼,那繁杂的纹路缓缓转过一圈,闪烁着微微的光芒。
“天照。”
无法被熄灭的黑色火焰攀附上那怪物,一阵比方才凄厉一百倍的哀嚎在山林中炸裂开来。
那火燃烧、不停燃烧,高傲而桀骜不驯,像他的主人一样,在屠尽敌人前,绝不肯屈服一丝一毫。
它坠落下去。
佐助彻底跪倒在那枝干上,他单手按住胸口,止不住地喘息着,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将自己的呼吸平复下来,反而愈发严重,愈发触目惊心起来。
那女孩很焦急地攀上来看他,握住他的手跟他说些什么。
但佐助听不清了。
他睁着他的写轮眼微微偏头望过去,只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模糊,胸口痛到想亲手了结自己。
但他还残留着最后一点意识。
……不行啊,她看到了啊。
佐助微微睁开眼,对视上那女孩的眼睛。
一个小小的幻术,用尽他最后的查克拉,那女孩倒了下去,一张脸满是泪痕,陷入了深层的平静。
痛到了一定界限,佐助反而能沉静下来了,他感受着无法喘息的痛苦,只觉得死亡再一次离自己靠近了。
啊,又要结束了。
没死在敌人手里,是自己把自己搞死的啊。
津美纪有在好好上学吧,自己死了她可能会难过吧。
悟大概会自责,想到这里就想揍他,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但没什么大不了的,悟那人看起来很容易受伤,但其实很坚强,大概是受过什么伤吧,某种程度上,他看得很开。
自己死了,他应该也不会难过太久。
佐助的意识渐渐模糊下去了,他就要沉入一片安宁的黑暗之中。
但他突然想到了那双绿色的眼睛。
看着他时总是幸福又不安,一副害怕被抛弃的神情,微微鼓起的脸颊,安静而不舍的眼神,一句话都不说,却身体力行地跟他传达:
我需要你。
不要抛下我,拜托你,活下去。
佐助又勉力撑开眼皮,斑驳的光影透过树叶落在他眼中,折射出一片漂亮的光晕。
不行啊。
惠,这个笨蛋,没有自己肯定会哭的。
说好了要为惠活下去,不能轻易食言啊。
大概是兄弟间的心灵感应,又或者是佐助心里的声音被上天听见了,在他就要彻底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佐助听见他哥哥的声音。
带着哭腔,柔软的、悲惨的,凄惶地叫他的名字。
惠很无聊地玩着自己的手,咒力随着他手指的弯曲与伸直不停起起伏伏着。
他盯着远处佐助离开的方向,想他弟弟怎么去了这么久,那个小池子有这么有趣吗。
正当惠的思绪又偏到佐助那边,身后传来一片嘈杂声。
“惠~在看什么呢?”
是五条先生。惠应声转过了头,睁着双绿眼睛安安静静的回应:“佐助刚刚去那边了,我在等他。”
和五条悟一起来的还有很多人,有一个老头走在最前面,把白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都一起打量着惠。
“这就是甚尔的孩子吗。”
那老头首先开口说话,惠抬起眼看他,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回应,就一句话不说。
五条悟完全没有惠其实是禅院家血脉的自觉,他相当自然地把手放在惠的肩膀上,笑眯眯地看着禅院家的几个人:“对的哦,这就是你们家人渣的小孩嘛,年长的那一个。”
“但现在是我的啦。”他又语气轻快地转了个话头,自如地摸了摸他手底下小孩的头。
禅院直毘人面色不改,冷漠地看着在禅院家一点都不收敛的外族人。
出生即被称为“神子”的五条悟,诞生后就打破了御三家的和平,以一己之力妄图挑战几百年来的咒术界秩序。
他们一直在给这个男人施压,却成效甚微。
尤其是在甚尔的两个孩子身上,五条悟的态度尤其坚硬,没给他们任何转圜的余地。
强硬地夺走了这两个孩子,无视了他与甚尔立下的约定,将他们不由分说地纳入了五条家的范围。
甚至在不久前,在禅院家派去的咒术师面前亲自出手保下了两人。
禅院直毘人仔细地估量过五条悟的用意,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从他手中争取过来。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无可奈何,看在五条悟在最近几个任务上都稍微妥协的份上,只能在这件事情上退让一步……
五条悟忽然笑了,他低头对惠说:“惠,做做看吧。”
做什么?直毘人漫不经心地想:术式吗?那正好看看甚尔那个废物能生出什么样的孩子——
纯黑色的咒力在惠手中一点点凝聚起来。
所有人在感知到这份咒力的那一瞬间都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