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该死了
剩下的弟子和香梅紧跟上来,形成一小队,护在织愉身边。
近庭城里能俯瞰全城的高阁内,有人的目光定在那一行队伍上。
阁内有数道交谈之声。
“谢无镜走了。”
“这凡人着实碍眼。还以为给卓远那蠢货安排的人,足够要了她的命,没想到谢无镜竟安排一名化神期给她做仙侍。还给她一对神剑……”
“不过今日,她也该命丧黄泉了。”
“你都安排好了?就不怕她的死乱了谢无镜道心,与九阶凶兽之战出事?”
“总归谢无镜不会死。其他人若是牺牲,那是他们的命数。更何况两只带有伴生的九阶凶兽出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激动地笑:“陵华秘境内,如今究竟是魔气滋生,还是灵气复苏?若是前者,我们还得指望谢无镜为我们降妖除魔。若是后者……”
“若是后者,便是天要亡仙族。天命在灵云界,我等自是要顺应天意——”
“谢无镜,当杀!”
他们盯着街上那位仙尊夫人,等着欣赏接下来的戏。
如计划的那样,一群游行的人载歌载舞走过来,冲散保护夫人的队伍。
只有那名化神期仙侍仍寸步不离。
不过只她一人,藏在暗处、数名伪装成普通近庭城百姓的杀手能够解决。
那些杀手根据游行歌舞的音律、算准行动时机。一齐从各个巷里走出,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涌向仙尊夫人。
只是他们刚走到巷口,便有近庭城百姓打扮的人迎面撞来,将他们撞回巷内。
随后,暗不见光的巷子里,竟再没人出来。
高阁中一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五指抓住窗台,将窗台木都捏碎,咬牙切齿:
“谢无镜,你演我!”
街市之中,织愉毫无察觉,倍感新颖地欣赏近庭城独特的歌舞。
待歌舞过去,她对香梅感叹:“ 突然觉得有时候出来逛逛也不错。”
香梅愣了下,笑道:“是啊,夫人。”
灯火煌煌,人群杂乱。
织愉没留意到香梅的反常。
弟子们很快涌回来重新护卫在她身边,欣赏城中风光。浑然不觉方才暗潮汹涌。
只有香梅心不在焉地回头看了眼。
她感觉到了方才的危险。
当危险解除,她仍然确定那种危机感不是错觉。
她意识到:仙尊竟然派出了奉仙族在暗处保护夫人。
“香梅。”
夫人叫她,递给她一个用竹叶包裹的茶果。
她接过茶果,表情格外忠诚,“多谢夫人。”
织愉暗暗感慨:
傻香梅,一个茶果就一副要为她赴汤蹈火的架势了。
*
谢无镜与众人排兵布阵,商议到深夜。
他回房时织愉已经回客栈很久,睡熟了。
在外,他们不便分房睡。
他没有点烛,上床躺下。
织愉仍是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摸摸他,指指桌子,“桌上有水果,给你带的。”
她还记得,在凡界时他吃东西很挑,唯一算是爱吃的只有水果。
但即便是水果,那些太甜、太酸或味道奇怪、汁水不多的,他也不爱吃。
他只偏好一些有果香而果味清爽、水润润的水果。
她带回来的水果就是这类。
谢无镜回归灵云界后,鲜少进食。
但织愉偶尔分给他东西,他还是会吃。
他轻拍织愉的背,“明天吃。”
织愉半梦半醒地“嗯”了声,无意识地抱住他。
虽是在睡,但睡得不太安稳,动来动去的。
她的睡眠时好时坏。
在一个地方待熟悉了,能睡得别人叫都叫不醒。
但到陌生地方,就容易浅眠多梦。
谢无镜手搭在她后背,时不时轻抚。
到后半夜她才睡沉。
翌日被谢无镜叫醒,即便睡了很久,她还是累得眼皮打架。
“今日去杀凶兽,明日扫尾,顺利的话,后日便能回仙府。”
今天谢无镜挑了件云门色衣裙让她换。
虽颜色清淡,但上坠琉璃珠压裙,流云飞鸟刺绣流光溢彩,仍是她喜欢的秾丽风格。
织愉知道他挑这件,说明这件防护效果好。
她换上,惫懒地耷拉着眼帘去梳妆,“我还以为你们昨晚刚到,今日会休整一天,明日再动手。”
谢无镜:“九阶凶兽被困在丘庭山内,如今近庭城与山下百姓都不得进山。他们中有许多人靠山为生。”
“城中修士布下的困兽大阵,也无法支撑太长时间。若凶兽破阵,丘庭山附近必会生灵涂炭,自是越快解决越好。”
织愉在心里感慨好恪尽职守的仙尊,加快梳妆的速度。
待她随谢无镜到大堂,一众要前往丘庭山的修士已集合。
谢无镜带着织愉飞往丘庭山。
浩浩汤汤的队伍紧随其后,乘风而起,御剑飞行,分外壮观。
城中百姓高呼仙尊之名。
织愉在空中俯瞰下方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