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
这日惠风和畅,花明柳媚,是个玩乐的好日子。
骆心词坐在专供权贵子弟们观看比试的亭台上,无需探身就能将下方人群尽收眼底。
校场上鼓乐齐鸣,两支马球队伍你来我往,局势焦灼。
骆心词瞧着是往外看的,实际上她惦记着之前错过的王寄秋,是在寻人。
搜罗一圈没瞧见江黎阳,她悄悄往左边的亭台窥瞧。
亭台间隔着段距离,由窗扉与轻纱隔开,看不见里面的人,不过时有嬉笑声传来,听着像是女眷。
她再看右边,那边窗扉大开,垂纱也被拢在两侧,能清楚看见那是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有的坐在后面高谈阔论,有的趴在围栏上冲着场内欢呼呐喊。
骆心词看得两眼发酸,仍未找到任何眼熟的身影,悻悻收回视线,面向了身侧的明于鹤。
明于鹤靠着红木椅,一手撑在扶手上,一手握着一册书,脸色很不很好看。
骆心词想与他说话,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自打先前说了那几句生啊死的话,明于鹤就一声没搭理过她,连个正眼都没给。
骆心词以前只觉得他性情怪异、不好相与、不好骗,今日才知道他还有些矫情。
哎!
骆心词在心里叹了声气,决定低声下气哄哄他。
毕竟她在京城没门路,什么都得靠这个兄长。
这边刚想说话,下方忽然起了骚动,骆心词转头一看,见沙土飞扬的校场上两匹马儿擦身而过,一匹马背上没了人影,另一匹马背上,臂上系着红绢的人奋力紧拽缰绳,勒得马儿扬蹄嘶鸣。
声响惊动了明于鹤,他向下扫了一眼。
侍女道:“是严二公子与常公子相撞,严二公子不慎坠马了。不过奴婢瞧着常公子反应敏锐,及时勒住了缰绳,应当没造成太严重的伤势。”
下面的侍卫家仆反应很快,就说话的功夫,已经冲进去查探严二公子的伤势了。
因这场意外,马球暂停,处处喧嚣。
骆心词想趁这机会与明于鹤说话,一转眼,又见他双目盯着下方的某处,眉心紧锁。
她好奇看去,见那不显眼的角落中站着一个魁梧侍卫。
只来得及看这一眼,那侍卫似有察觉,向着亭台方向抬眼,而后瞬间隐去了身影。
骆心词再转向明于鹤,对上他冷淡的双眸。
“什么都好奇,当心撞见不该看的,掉了脑袋。”
骆心词尴尬地笑了下,为了哄他,厚着脸皮道:“不会的,兄长会保护我的。”
“我保护你?”明于鹤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手中书册一合,指着下方那角落问,“知道方才那人是谁吗?”
“谁?”骆心词下意识问出,又匆忙反悔,“不不不,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明于鹤说撞见不该看的,会掉脑袋,那么对方一定很难惹,说不定又是和京城的权势之争有关,她不能知道!
“不要告诉我!”
可明于鹤偏要告诉她,“那是太……”
骆心词迅速捂住耳朵,眼睛也闭起,坚决不肯再获知任何不该知道的事情。
逃避了会儿,她试探着睁开一条眼缝,见明于鹤招了侍卫过来,说了几句话,侍卫退下,而他则是起身整理起衣着。
骆心词心中一动,放下捂耳朵的双手,急切道:“兄长要去哪儿?我与你一起。”
她等着明于鹤与她引荐王寄秋与王凌浩呢。
“去见一个人,你连他是谁都不敢听,敢与我同去?”
骆心词猜他要见的人与方才那侍卫有关,连忙改口:“不了不了,我在这儿等着就好。”
其实骆心词是不乐意跟着明于鹤的,前提是明于鹤能先与她介绍了一两个可以交谈的人,好方便她打听事情。
骆心词无视了随行侍女,扮可怜道:“大哥,我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待着害怕……”
“放心,自从你下马车那刻起,名字就已经传遍京城,没几个人敢明面上为难你。”明于鹤道,“况且为兄都为你安排好了。”
他向外扬了扬下巴,骆心词扭头,见江黎阳正跟着侍卫往这边走来。
“没忘记你的承诺吧?我给你机会,等你把答应的事情做好了,我就将你看中的人送到你面前。”
明于鹤向着骆心词挑了下眉梢,转身阔步下了亭台。
骆心词欲言又止,最终没出声喊住他。
行吧,先报复江黎阳就是了,她已有充分的准备,一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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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阳幼年时,父母去世,他与兄长虽是皇室血脉,有众多奴仆照顾,却始终是半大孩子,难免遇到种种难处。
是已出嫁的姑母韶安郡主在武陵侯府与宁王府、皇宫之中来回周旋,为他兄弟二人撑起这片天的。
江黎阳很敬重姑母,觉得都是他兄弟二人让韶安郡主分了心,才让侯府里的侍婢有了爬床机会,生下个孽种。
他厌恶明念笙,看见明于鹤亲自扶“明念笙”下马车,深感被背叛的痛楚,连与范柠较劲的心思都弱了许多。
“那姑娘是谁?”有人与他打听。
江黎阳两眼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