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

“八条。”

“姐，这明哲真能耐啊，大学都考到美国去了，这可是给老苏家脸上贴金啊！”

“是啊，姐，你大儿子可真行啊。”

“众邦，听见了没，以后你得跟你大表哥学，考大学也往美国考，留洋去！”

“你家众邦，一看就机灵，等长大了到美国找大表哥。”

“别光说明哲了，明成也不错呀，今年毕业，大姐给她找了那么好的单位，福利好，工资又高。”

“哪是我找的？是人家公司相中他的。”

“呦，大姐啊，你这两个儿子可了不得，你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

“是人家两个自己努力，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北风！”

院子里的麻将声和说话声，此刻的苏明玉是听不见的，她正沉浸在苏明哲即将前往的学校简介中，亲戚们对于两个大哥的夸赞和对她的不闻不问，对她来说是不痛不痒的。

“三十三平方公里，还有雕塑花园，还有美术馆，全美排名第五，又在硅谷旁边，大哥，你能去这么好的学校上学，我真的太羡慕了。”苏明玉羡慕地看着自家大哥。

苏明哲听了自家妹妹的话，说道：“这些教材和笔记，是我这些年整理的，如果你真的想考清华的话，对你应该有些用处。”

接过大哥手中的教材笔记，明玉心中一暖，这个家里还是有一个大哥关心自己的理想的。

“明玉，像我们这种没有资源，没有背景的家庭，考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所以为了考学，你一定要全力以赴。”

“我一定以大哥为榜样，考清华，去美国。”

“好，那大哥就在美国等着你，将来亲自帮你选学校。”

“你说的，一言为定！”

“你说的，一言为定！”

兄妹两人勾着小手指，做下了约定。可是，明玉没有想到，自己的妈妈会对自己那么惨烈，而后来的明哲也没有等到那个说会考取美国学校的妹妹。

送走了苏明哲之后，明玉将自己的全部心神投入到了高考备考中，她赞同苏明哲的话，像她这样出身普通家庭的孩子，如果不在考学上奋力一搏，是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与明玉的努力成正比的是明玉的成绩，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了，明玉名列班级第一，年级前十。

收到成绩单的那一天，明玉兴冲冲地回到了家，她没有看到父亲苏大强欲言又止的眼神，决定像往常一样努力地学习，可是上楼后，她发现自己的房门用锁紧紧锁住，而她放在房间内的书籍、台灯都被杂乱地丢在门口。

心中有种不好预感的苏明玉急匆匆跑下了楼，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爸，为什么我房间锁了？到底怎么回事？”

苏大强活在赵美兰的强势下已经很久了，习惯了懦弱的他刚开始听到女儿的质问，若无其事地低下头洗菜，可是女儿的个性强硬至极，最终苏大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的房间卖了。”

“卖了，为什么卖了？”

“不是，那我以后住哪儿啊？你们为什么卖了房子不告诉我？”苏明玉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我们的房子，卖了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啊。”赵美兰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不是，妈，你为什么卖了我的房子？”

“为什么？你大哥去美国不需要钱？你二哥找工作不需要钱？不卖房子，我们供得起他们，吗？”

“从今以后你跟我们住。”

“那我学习呢？”

“你跟我们住就不能学习了，你别那么多事了！”赵美兰像看一堆垃圾似的看着苏明玉，仿佛在这个家中还给她留了一个小角落是天大的恩赐似的。

苏大强见女儿和妻子又要争辩起来，拉了拉女儿的手，苏明玉在气头上，怎么会被苏大强轻易拉走，又气愤于父亲的懦弱，甩开了父亲的手，大声道：“爸，你就不能帮我说句话吗？”

女儿明亮的眼神让苏大强无地自容，苏大强知道女儿的控诉并没有错，可是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在赵美兰面前卑躬屈膝地活着。

“我...我去上厕所。”

留给苏明玉一个逃开的身影。

苏明成的下班打破了苏家母女两人对峙的局面，看着妈妈对苏明成的宠溺笑容，明玉快要麻木了，明明这样的场景已经很多了，她应该要习惯了。

明玉不知道的是，更无法忍受的未来还在等着她。

饭桌上，苏明成以“向父母借两千元去和同学旅游”为名获得了赵美兰的赞助，明玉见状，不死心地向赵美兰伸手要去参加学校强化补习的住宿费，明玉再次错误认知了赵美兰的狠心程度。

赵美兰拒绝了明玉，更以一种苦口婆心的姿态告诉明玉，她是如何地为她操劳，为她奔波，弄到了一个免费地师范生的名额。

苏明成在一旁的偷笑和恶意，苏明玉没有理会，现在她的心中满满是母亲口中的“免费师范生”。

她和母亲再次在饭桌上不欢而散。

晚上，苏大强叫明玉进屋睡觉，明玉也不理睬，最后在书桌上过了一夜。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