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人
顾士琏一周岁时,宁远侯府特意举办了周岁宴,基本上给整个汴京的豪门大族都发了请帖。
发请帖之前,顾家父子四人还在书房中商讨了一会儿,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最终为了在官家面前卖个好,给禹州来的几家官眷也发了请帖。
顾家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周岁宴差点被沈家人给毁了。
说到沈家,就要提到嫁给沈从兴的余家大姑娘余嫣然了。自余嫣然嫁入沈家后,丈夫对她并不疼爱,但还是会在她房中过夜,继子继女对她也并不亲近,小姑子也靠向小邹氏那一边。甚至,在小邹氏撒娇卖痴之下,管家的权力也给了小邹氏,原因极其可笑,说小邹氏在沈家日子较久,管家也利索。这些,余嫣然都没有看在眼里,只将自己的院子打造得密不通风,每日在院子里插花、点香、刺绣,偶尔去齐国公府和明兰说说话。
这次周岁宴,请帖上说明了邀请的是沈从兴和余嫣然两夫妇,那小邹氏自觉身上有诰命,便是在汴京中走动也是极有脸面的,便不请自来,进了宁远侯府。
新旧朝臣互相看不顺眼,就连官眷也是这样的,汴京的凑成一团,禹州的自成一派。
“余家那位自小就丧母了,哪有那么大福气,侯爷每月也不怎么进她的院子,还想生个儿子,简直是痴人说梦!”大庭广众之下,小邹氏毫不避讳,拿余嫣然和禹州几位官眷说笑。
平宁郡主带着儿媳妇盛明兰走过回廊,正要去拜访宁远侯府的几位大娘子,正好听到这句话,停下脚步,问道:“这是哪家的女眷,我从未见过。”
一旁带路的女使说道:“回郡主娘娘的话,这几位是禹州来的官眷,说话的是威北侯府的邹小娘。本只请了威北侯夫妇二人,这位邹小娘是不请自来的。”
平宁郡主冷冷地看着小邹氏,说道:“怪不得,我道这汴京何时有这么不知礼数的女眷了。”
“母亲莫要为这等人生气,也请母亲疼疼明儿,让明儿去见见义母和刚出生的小外甥吧。”明兰见婆母表情严肃,插科打诨道。
听着明兰的话,平宁郡主心中的不舒服也淡了几分,对儿媳妇露出了笑脸,就要往前走了,却被小邹氏拦住了。
却是沈从珍见小邹氏说得过分了些,又见一位不认识的夫人正看向她们,觉得不好意思,便拉了拉小邹氏的袖子,让她不要再说了。偏小邹氏觉得自己是威北侯府真正的掌权者,又见平宁郡主穿着素雅,不像是地位显贵的人家,就将人拦住了,想要给汴京的老门户们一个下马威。
“你是哪家的?竟这般不知礼数,敢窥视我们!”
沈从珍没有拉住小邹氏,可小邹氏是自家哥哥的枕边人,前头嫂子又对她沈家有恩,只能先站在小邹氏身后,待日后再向这位夫人致歉了。
“这位小娘,这这里是宁远侯府,并不是威北侯府,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满嘴污言秽语,给威北侯府丢了脸面。”婆母被人攻讦,明兰自是不能坐视不理的,更何况她早就替嫣然不平许久了。
“你又是何人?”小邹氏反问道。
在她心中,穿着不如她华贵的,地位必也比不上她。再者说,她因为姐姐而被赐了诰命,知道诰命从不轻易赐下,眼前两位,一个年纪轻轻,必定身上毫无诰命,另一个身上如此素净,也不像是豪门显贵家出来的。心存这样的想法,小邹氏毫无畏惧。
双方对峙着,竟也引来了一群女眷过来。
“我听说,邹小娘是威北侯原配大邹娘子的嫡亲妹妹,是邹家嫡出的?”平宁郡主让明兰不要说话,对付这种不要脸面的人必要直戳痛处才好。
“那是自然,我和我姐姐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妹!”
“邹家嫡出的姑娘,居然给自己的姐夫做妾,”平宁郡主的语气一开始是缓缓的,后又掷地有声,“贪图荣华,自甘下贱!你这样的人,也配和我在一处!”
“你...你!”小邹氏被平宁郡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得难道不对吗?邹小娘,你是邹家嫡出的姑娘,大邹娘子是威北侯的原配,你完全可以在威北侯府的扶助下嫁一个好人家,做一个正妻。到威北侯府做妾室,不就是贪图威北侯府作为外戚的荣光吗?”平宁郡主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毫不避讳小邹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这位夫人积点口德吧,平姐姐到沈家来是为了照顾我大嫂嫂留下来的几个孩子,并不是爱慕虚荣的人。”沈从珍反驳道。
明兰直接掰扯开了,说道:“照顾大邹娘子的孩子,原来这原配留下的嫡出子女竟是被一个小娘抚养的吗?那我也奉劝沈大娘子一句,若是真的感怀大邹娘子的恩情,那就别让邹小娘抚养几个孩子了,被妾室抚养长大的嫡出子女,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沈大娘子,你是郑家的儿媳妇,怎么能不认识平宁郡主呢?”
任是谁见了抢走自己堂妹婚事的女子都不会有好脸色的,张桂芬也不例外。本来她和婆母、阿娘在和几位夫人说话,听女使回报沈家人和平宁郡主起了矛盾,才和婆母一起过来看看。一路上,听了女使说了前因后果,白宁和张桂芬只觉得沈家糊涂极了,竟让一个嚣张妄为的妾室来参加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