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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马高歌,穷尽奢靡。
景成帝很怀疑,这些监生将来何以能成为国家栋梁?他大受触动,决定对国子监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姚黄对此极为赞同。
国子监前身是国学,乃是整个朝廷的最高学府,它的主要职责就是为国家培养人材。
如果它不能承担起这个职责,致使国子监的先生们尸位素餐,监生们饱食终日,却无所事事,这是对人材,对国子监,对朝廷的极大浪费。
景成帝对于姚黄的谄媚、逢迎十分不屑,他没好气的道:“黄牡丹,朕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擅长马后炮了?国子监的问题,甚至是别处的问题,存在已经不是一日两日,想必你早有察觉,可你却始终不哼不哈,这会儿假装支持朕,说,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姚黄喊冤:“我哪儿有……什么不良居心?说到底,我就是一个无知内宅妇人,哪儿有陛下那般真知灼见、能谋善断?能预见问题于将萌未萌之时?这不是看陛下英明神武,满怀敬佩,这才发自肺腑……的,抒发几句由衷之情。”
景成帝气得板起脸,道:“装,还装。”
姚黄忍笑,道:“陛下,后宫不得干政。”
不说两人有言在先,她不会掺和政事,就算她是正儿八经的许荆,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她有什么资格对国家大事指指点点?
再说她自认也没有指点江山的能力。
景成帝瞪她:“哼。你算朕哪门子后宫?”
得,这人耍起无赖来,还真不好哄。
姚黄也耍无赖道:“那臣女就更没资格说三道四了。”眼看景成帝真的要恼了,姚黄这才娇软的道:“陛下,臣女不是神医扁鹊。”
《韩非》里记载过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扁鹊对蔡桓公说: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蔡桓公怎么答的?寡人无疾。
待扁鹊出,他对众人说: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医生就爱给没病的人治病,还以此为功劳。
看,他不但不领情,还对此大加嘲讽和轻蔑。
这是人之常情。
她和他的关系太过微妙,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偏又沾染了皇权,和寻常夫妻迥然不同。
这个度是很难把握的,她再爱他,也要给彼此留适当的空间。
她不会仗着自己比他多了几百年人类智慧的积累,就对朝堂政事颐指气使。
姚黄始终认为,她没治国□□的本事和能力,与其妄自掺和,形同捣乱,不如静观其变。
景成帝气得把姚黄抓过来好一顿欺负。
他知道这是姚黄为人谨慎处,不过也太谨慎了些,尤其在政事上,她基本不留把柄。他是既恼火又无奈。
恼火的自然是她隔岸观火,袖手旁观,无奈的则是,如果她真的像扁鹊那样及早进谏,他未必肯纳谏,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势必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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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雨收,景成帝并不急着起,揽着姚黄,大手轻轻落在她平坦的小腹。
姚黄累极,却还是努力的想要用薄被将自己严严实实的遮住。
景成帝知道她在这种事情上始终放不开,平日里身边是不许有人服侍的,但凡有人,她务必衣着谨饬,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他顺着她的心意,用薄被将二人遮好。
姚黄倦极,与周公只有一线之隔。
景成帝轻叹一声,问姚黄:“牡丹,已经一年之久,你的主意还不曾改吗?”
姚黄努力掀了掀眼皮,感受着来自于他手心处的热度,享受着这份舒适,轻嗯了一声。
景成帝不无遗憾的道:“可是朕还想要个孩子。”
姚黄不无好笑的道:“陛下又不缺儿女。”
“多少算多?自然是越多越好。”
他以为这是韩将带兵,多多益善呢?
姚黄不去否认他的观点,只含糊的嗯了一声,道:“我尊重陛下的意愿。”
他要真想生,简单,去后宫就行了,那里有的是女人巴不得给他生。
别说一个,十个八个,她们都愿意。
景成帝道:“可朕只想要你生的。为什么不肯给朕生?哪怕是个公主也行。”
姚黄沉默了一瞬,道:“不是不肯,我怕麻烦。”
这叫什么话?景成帝不无诱哄的道:“你只管生,生了自然有人带。”
姚黄睁开眼,轻抚着景成帝结实、光滑的手臂,无奈的苦笑了下,道:“陛下,不是我不肯生,是我不敢,我害怕。”
她怕的太多了。
怕她和他不能长久,怕他不能和她白头,怕将来形势逆转,她连仅有的安定日子都过不上,会像原书女主那样不得善终。
若只她一人,死也就死了,可若还有个孩子,她该如何自处?
姚黄转过身,紧紧搂住景成帝的脖颈,道:“陛下,就你我两个,不好吗?”
昏暗的光线下,景成帝能看见她心底的凄惶和害怕,那句“朕固然爱你我的孩子,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