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33)
凡几,差她一个吗?
再说她一个身无长物的小姑娘,能给他什么?
但道理不是这么讲的,他富有天下那是他的,他救过她的命也是真的,就算她只有一碗肉汤,毕恭毕敬的呈上也是本份。
姚黄想起玩的纸牌游戏斗地主来了。
输家本来占着劣势,难得手里有两张大牌,还得乖乖的进贡给赢家。
她就是那握着一把破牌,却还得主动把好牌进贡的可怜输家。
姚黄不由得弯唇一笑。
她本就花瓣一样纯净莹润,这一笑天真纯良,景成帝不由得心也软下来,柔声问道:“可是想到好主意了?”
姚黄笑道:“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可怜哎。”
景成帝嗤一声笑出来,道:“可怜?我可没瞧出来。”
真是个傻的,她就想不到他会十倍百倍的补偿她吗?
姚黄美目流波,四下顾盼,道:“陛下,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不然我借花献佛吧。”
景成帝上下打量了姚黄一回。
的确,她所戴金玉之饰都是小姑娘们喜欢的,送了他一个大男人也没用。
至于香囊荷包,一则不是她亲手做的,二则她年纪虽小,到底男女有别,私相授受太过暖昧。
可不就什么都没有了么?
至于说歌舞一曲……且不说她擅不擅长,就说她乃堂堂镇国将军掌珠,行歌伎之事,不说姚平野回来要把他打死,就是被言官知道也要参他一个折辱臣下之罪。
景成帝意兴阑珊的点了个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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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起身出门。
她虽没蹦蹦跳跳,可心无旁骛,从内到外都是轻松和洒脱。
景成帝目光一直坠在她身后。
年轻姑娘倩影婀娜,身姿窈窕,无知无觉中便显现出了女子的妩媚。
她又如此单纯美好,即使景成帝阅女无数,也很难不被吸引。尤其她这么年轻,这么纯真,像是一张白纸,更是能引得他这样的成年男人心动。
人人都享受那种在澈澈、原始的画纸上肆意挥毫,按着自己意愿,画就自己中意作品的快感。何况姚黄又灵动又俏皮,单是纯欣赏也是一件乐事。
景成帝不由得唇角微翘,不知道是她愉悦了他的眼睛,还是因为猜透了她的心思。
这院里梨花盛放,倒是现成的花。
她这借花献佛还真是轻省。
景成帝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不想姚黄却去了半晌不见回返。
这是跑了?不会这么没担当吧?
景成帝正要让人去看,外头响起姚黄轻盈的脚步声。
人未进,先进来一大束花。
姚黄把自己采的一束野花呈到景成帝跟前。
景成帝垂眸看了一瞬。
都是些不知名的野花,其中还夹着狗尾草。他一时也叫不出名字来。虽不及牡丹、兰草清雅,却自有旺盛的生命力。
黄的如正午之阳,白的如高山莹雪,红的如晚霞丹露,紫的色泽秾烈纯正,蓝的有如雨后晴空。虽说胡乱杂凑成一束,却自有浑然天成的野趣。
景成帝没立刻就接,只抬眸看向姚黄。
他目光漆黑幽深,不知带了多少探询和审视。
姚黄也不见气馁,就睁着水润的眸子盯着景成帝,一脸的真诚。
她不自卖自夸,也不讨好逢迎,好像她很确定这束花已经是她能上贡的最好的东西了。
这么纯净的小姑娘把她认为最美的东西送他,以表谢意,景成帝纵然不稀罕,倒也没嗤之以鼻。
他抬手,弹了弹娇嫩的花瓣,眸光自然而然的落到姚黄细嫩的手背上。
大概她采得太急,手背上被荆棘划破,有几道浅浅的红痕,还夹杂着几点绿色的草汁。
景成帝心头一动,立刻就一改刚才的淡漠,赞许地道:“难为你一片赤诚之心。”
姚黄立刻笑得像朵花,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天生地养,如赤子之心一般澄净,献给陛下正正好。”
景成帝道:“嗯,朕很满意。”
他没接这束花,反倒握住了姚黄的小手,盯着她的手背仔细的看了一回,眸光不自禁的就软下来,还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两下
这是本能,就像上好的澄心纸,玉白如透,却因为不小心染了污渍,人们会打心底里生出遗憾,好像多摩挲几下,就能让玉白细腻恢复原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