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耀哉。”
绘理把怀中小小只的产屋敷辉利哉在门外放下后,才打开茶室的门走了进去。
瘦弱到几乎只剩下骨架的产屋敷耀哉靠在窗边,一丝不苟的烹茶。
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他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茶水泡好之后,才转身面向绘理。
不过看见绘理有些单薄的衣衫后,他皱起了秀长的眉:“母亲,您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如今已是二月底,天气不像冬日时寒冷,连太阳都会时不时的出来晃悠两圈,但说到底还不是真正的春天。
在加上绘理此时身体虚弱,更是受不得凉。
绘理无奈展眉,还没说什么,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产屋敷天音便拿出一条毯子披在了绘理的腿上。
OK,好的,就这样吧。
绘理抚平毛毯上的皱褶,任由产屋敷天音将她推到产屋敷耀哉面前。
她下意识的抬头打量着自家孩子的面色。
产屋敷家的后代都身患诅咒,注定是活不长久。
这是天照大神对曾经的藤原家出了一个为祸苍生的鬼王的惩罚,无法躲避,无法解除。
但是这毕竟是天照下的诅咒。
绘理第一次握着这孩子的手时,就发觉自己的力量对这孩子的诅咒有抑制的效果。
于是她在产屋敷耀哉才三岁时,便日日夜夜的抱着这孩子为他输送灵力,最后在他的身体里种下了她的灵力种,方便时刻隔绝诅咒。
产屋敷耀哉就成为了产屋敷家历史上到了二十岁,诅咒只蔓延到眉头上方两指的家主。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是活到四五十岁是不成问题了。
“今天这么匆忙的找我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绘理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熟稔的说道。
要是让其他人见着她是这样与产屋敷耀哉说话的,保不齐会指责她大不敬。
毕竟直到如今,鲜少有人知晓她是产屋敷耀哉养母的身份。
男人从妻子的手中拿过一叠文件,推到了绘理面前翻开说道:“前几日,香奈惠向我提议,在蝶屋中添置西药房。”
蝴蝶香奈惠在不能使用呼吸法杀鬼后,便选择坐镇蝶屋,成天没日没夜的研究药理学,希望能够帮上忙。
然后她就发现,有时候从西方传来的药物,比平日里药草煮出的药水还有用。
就比如麻药止痛剂与消炎药,西方的药物不仅起效快,也方便不少。
所以蝴蝶香奈惠斟酌了一番,选择与产屋敷耀哉说了这事。
绘理颇感兴趣的翻了翻蝴蝶香奈惠递交上来的策划:“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西方的药几乎都是做成如同小糖丸一般大小配水吞咽即可,就算是药物冲剂,也只需要以热水冲泡而不必煮。都方便了许多。”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点头。
“那为何还要寻我来?让手底下的人将药物送来不就好了吗?”
绘理疑惑的问道。
看产屋敷耀哉的模样不像是想要反对,相反的还对此抱有期待,所以是为什么还特意要她来一趟?
产屋敷耀哉不自然的抬手摸了摸鼻尖:“咳,母亲,产屋敷家从未和西药产业合作过。”
“而且最重要的是,有队员传来了各地十二弦月出现的消息。”
这便是大事了。
绘理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身,身体稍稍前倾侧耳聆听。
“他们在寻找一个黑发黑眼的女孩,而母亲您之前又斩杀了上弦二……”
绘理了然。
倾巢出动的十二弦月便是冲她来的了。
产屋敷耀哉担忧的低声说道:“您身体还未恢复,这段时间您还是待在鬼杀队中,等身体恢复或者他们放弃了再出门吧?”
这不失一个好方法,一边休养生息一边打探消息。
但绘理从来都不是一个畏手畏脚的人。
“不必。”绘理斩钉截铁的说道,手指无意识的在轮椅的扶手上轻敲:“与其说我这副模样不好出现在鬼的面前,不如说是最合适的。”
一个没有一丝破绽的诱饵。
产屋敷耀哉不赞同的拧眉:“不行,我不同意,对您安全的风险太大了。”
但是他也清楚,绘理做下的决定,是少有更改的。
果不其然,在低头沉思片刻后,绘理猛然抬头,像是没有听见劝阻一般问道:“最近有哪位柱的领地是比较空闲的吗?”
刚刚说的话直接被绘理给忽略了。
产屋敷耀哉像个小孩子一样紧紧的抿着唇,一句话都不想讲。
绘理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无奈失笑。
“虽然我坐着轮椅,但是我的伤可是已经全部好了,坐着轮椅也只是因为身体还有一些虚弱罢了。”
“耀哉,这是一个能够打探十二弦月信息的好机会。”
绘理意味深长的说道。
产屋敷耀哉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最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您要小心。”
在世人与自我中,产屋敷耀哉永远都不是自私的那一个。
在三日后,准备齐全的绘理带着水柱富冈义勇与时透无一郎乔装打扮后,一起离开了鬼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