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看到眼前这一幕的绘理瞬间火冒三丈。
绘理其实想过很多她与孩子们重逢时会有的画面,但是其中没有任何一个是像现在这样,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上吊自杀。
她从地上捡起刚刚国木田独步掷出的那把割断太宰治吊绳水果刀,走到呆傻被国木田独步抓着衣领的男人面前蹲下。
眼睛一眯,拿着刀的手朝太宰治的脖颈划去。
国木田独步瞬间一惊,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让太宰治躺倒在地上。但是绘理就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他的动作,手中的水果刀也顺势往下。
中岛敦几乎要叫出声。
可是他却突然发现,太宰治的神色非常的镇定。
其实也不能说是镇定,应该说是在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就对面前的这个女孩托付出了信任。
相信她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同样也绝对不会伤害到自己。
中岛敦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俩人应该是认识的。
锋利的刀刃轻松的划开了束缚在太宰治脖颈上的绳结。
绘理居高临下的盯着太宰治,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还想要美丽的女性一起相伴殉情……”
她摩挲着斩断的绳结,看着这熟悉的活结方式几乎哼笑出声:“我当时教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去自杀的吗?”
女孩的眼中燃烧着炽热盛大的怒火,夹杂在其中的不满与失望,刺痛了太宰治的眼睛。
男人惊惶的以手肘杵地支起身,下意识的拽紧了绘理的袖口。
手中的触感是真实的。
面前的人也是真实的。
被他思念了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的人,就这么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
还是说这是将要步入极乐时出现的幻觉?
太宰治贪婪的将视线凝固在绘理的脸上,声音飘渺,细小到只有离他极近的绘理与国木田独步才听得见。
绘理一怔,内心的怒火瞬间消散了大半。
她扔开了手中的绳结与水果刀,犹豫了一会儿,将手轻轻放在了男人的头顶上。
像小时候顺着男人柔顺的短发,绘理面色平静的压低声音说道:“是我,我回来了。”
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眸,瞬间盈满了悲伤,水光潋滟到像是马上就要哭了出来。
看见这双眼睛,绘理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
身后传来了东西落地的声响。
忽然反应过来场合不对的绘理瞬间回头,就看见了与她一起来的少年们奇异的神色,与站在少年前方,脚边散落一地文件的女人。
女人目光呆滞,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震惊到手指都隐隐约约的颤抖着。
看着那熟悉的面孔,与谢野晶子艰难的唤道:“是……是绘理小姐吗?”
尽管时隔这么多年,与谢野晶子还是清楚地记得绘理的容貌。
看起来与她年纪相仿,但是比她高一点点的女孩站在监狱房间的栏杆外,隔着冰冷的铁栏杆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是迹部绘理,森鸥外的母亲。”黑发的[女孩]轻轻的将当时才十一岁的与谢野晶子拥入怀中,低声道歉:“我对我孩子的所作所为感到非常抱歉。”
“我会尽我全力补偿你。”
于是本应该长达五年的入狱时间被压缩到了一年,而在出狱后,在绘理的推荐下,穿着和服的银灰发色男子带着身穿侦探服的小少年向她伸出了手,把她带进了光明的人生。
绘理抬头望着这个有些眼熟的女人,在看见女人发间那个眼熟的蝴蝶发饰后,她了然的笑了,熟稔的笑道:“是与谢野啊。”
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成熟到了这般模样。
看见站在与谢野身后那群少年们奇异的神色与不解的目光,绘理一顿,叹了口气拜托道:“麻烦与谢野先带他们去会客室吧。我和太宰叙叙旧,等乱步回来了再去找我就行。”
与谢野晶子收敛了自己的失态,看着紧拽着绘理袖口的太宰治点了点头,引着身后的少年们去会客室等待。
这时的少年们脑袋里都不由自主的冒出很多问号。
比如绘理和刚刚那个自杀的男人是什么关系?又比如绘理和面前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是什么关系?
而迹部景吾就想的更多了。
绘理刚刚说出的那句我回来了,让迹部景吾瞬间认定了刚刚那个男人是绘理在上一次穿越时认识的人,而且关系绝对很亲密。
是朋友?同学?还是其他的什么?
迹部景吾打死也想不到,那个比绘理还高两个头的男人竟然会是他妹妹的儿子。
在大部分人都离去后,国木田独步贴心的打开了办公室里间的小休息室。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与太宰治是什么关系,但是他能够看出来这个女孩对太宰治绝对很重要。
他泡了茶端进了小休息室,刚想把茶放在绘理面前,就听见低着头坐在女孩对面沙发上的太宰治低声唤道:“母亲。”
姜黄色头发的男人手一抖,好悬没将杯中的茶水泼到绘理的身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