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黑
是他开始放手整顿黑蜥蜴,最终供绘理指挥的黑蜥蜴成员,无一不对绘理万分忠诚。
绘理并没有属于自己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桌被放在首领的办公室内,就放在离黑泽唯我不过一臂距离的右侧。
每日她的任务就是完成广津柳浪布置的课业,然后帮忙批改从黑泽唯我那里匀出来的一小部分文件。
绘理将桌上的几份文件整理好放回文件夹,确认都已经附上了解决方案后,放在了黑泽唯我手边。
黑泽唯我连看都没看,直接把绘理递过去的文件放到了处理完的那一叠中。
在这短短的一年里,他已经对绘理的天赋与能力十分信任了,丝毫不担心会出什么差错。
“唯我,那我去巡视了。”
绘理眼都没眨的直呼了男人的名字。
同样,她可能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敢直呼他名字的人了。
在这个短短的一年里,绘理也从黑泽唯我口中或者自己调查得知,自己的这个身份其实就是黑泽唯我的孩子。
与人在酒吧里一夜鱼水之欢后,隔了十几年才被送上门的孩子。
黑泽唯我一向洁身自好。
成为港口黑手党首领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为港黑,为横滨服务。所以对那些儿女情长也没什么兴趣。
正当他觉得自己岁数到了,打算去孤儿院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领个孩子回来时,在母亲生病去世后,听从母亲的嘱托来到港口黑手党的绘理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于是绘理便一跃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小首领。
麻雀变凤凰不例外如此。
但是黑泽唯我对绘理并没有任何的亲情。
他眼中看到的是绘理能够带来的利益,而不是绘理本身。他欣赏欢喜的是绘理的天赋以及能给他带来的利益,而不是绘理本身。
假如说有人能够做的比她更好,绘理就会被瞬间抛弃。
只是说如今还没有人能够达到绘理的这个程度,所以他才把感情一味的倾注在绘理身上罢了。
黑泽唯我抬头,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父亲一般温声嘱咐道:“路上小心。”
绘理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说是巡视,其实就是在港黑的地盘上查看有没有不该发生的交易,不该出现的人,不该产生的事故。
绘理在镭钵街和贫民窟这两个地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从来没有去过的平民窟巡视。
这里的天与镭钵街一样,总是雾蒙蒙的。
在这个下着雪的寒冷天气里,贫民窟里多的是衣不蔽体的老人与孩子,还有为了争一件破破烂烂的保暖大衣而伤痕累累的年轻人。
绘理让手下去巡视,而自己在里面漫无目的的晃荡。
之前下了一场比较大的雪,颜色雾蒙蒙的雪在地上盖了厚厚的一层,走路都一深一浅的。
突然,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靠在墙边的大雪堆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紧紧的,像是用尽所有力气的拽住了绘理风衣的衣角。
这是一只孩子的手。
在低头看清是什么东西拽着她的时候,绘理瞬间判断了出来。
这样攥起拳后的手才不过比小橘子大一倍……
绘理瞬间蹲下身,把堆得高高的雪扫到了一旁,露出了被压在下方的小男孩。
男孩侧躺在墙角边,衣服单薄,露出来的皮肤上是大片大片的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这时的男孩却用尽全力的抓住了绘理的衣角,就算被冻得红肿破裂的手指流出鲜血也没有放开。
绘理怔愣的看着男孩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
生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以生命力作为燃料,以意志力作为柴火,燃烧出了灿烂的烟火。
那双漂亮澄澈的紫色双眸在达到死亡界限时爆发出的盛大而瑰丽的光芒,绘理觉得,这样的美景大概是一期一会吧?
她钳着男孩的下巴一把抬起:“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他拉住了她的衣角,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她就给这孩子一个机会。
一个在这个地方垂死挣扎的人们梦寐以求的,离开贫民窟的机会。
“……我叫森林太郎!”
男孩仰头看着面前明显是在贫民窟外过着优质生活的绘理,眼神倔强。就像是一只受伤蜷在角落的小狼崽子,即使现在的姿态多么狼狈,他的骨骼仍是铮铮傲骨。
“我是港口黑手党的迹部绘理。”
作为礼尚往来,绘理也说了自己的身份。
“你愿意跟我回港口黑手党吗?”
若是这小孩不愿意,她就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再找一户好人家收养他。
但如果答应了要和她一起回港口黑手党,那她会养这只小崽子长大。
男孩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的意识开始渐渐模糊,却努力动着嘴唇,想要给绘理一个答案。
绘理低头,听见了男孩微弱的声音。
“我要……跟你回去。”
他抓住了那一束光,不管前路多么可怕,也不会松手。
绘理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