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勿加, 脾气很好（蚩尤）：没做什么。

祝融低着头, 被姜放招惹的情绪像是被放气的气球, 慢慢消散而去了。

然而蚩尤这一句话太让人没法接, 祝融想继续回什么都回不出来。

祝融在想了很久以后，终于想到了一句可以说的话。

烧死你哦（祝融）：你今年多少岁了？

勿加, 脾气很好（蚩尤）：......

祝融算了算，蚩尤应当大不了自己多少岁的, 听了今天那凡人姜放的话，所以才鬼使神差的想问问蚩尤究竟多大了。

勿加，脾气很好（蚩尤）：怎么？

烧死你哦（祝融）：好奇。

勿加，脾气很好（蚩尤）：比你大很多。

烧死你哦（祝融）：不应该, 若从我化神算起, 也不过那么几万年。

勿加，脾气很好（蚩尤）：几万年不大？

烧死你哦（祝融）：还行。

蚩尤很久都没有回复，祝融以为他是对年龄这一回事介意，又道：

烧死你哦（祝融）：看着挺年轻的。

蚩尤只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

勿加，脾气很好（蚩尤）：嗯。

凡界的天已经黑了，祝融隐去身形，一个人靠在墙边凝视着天机屏幕。

祝融盯着这条简短的回复来来回回看了七八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蚩尤似乎冷淡了很多。

但蚩尤为人其实一直都很疏离冷漠，祝融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忍不住叹了一声很长的气, 进到杨承家时才发现赵公明受了伤, 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祝融无奈的坐到了赵公明身边, 出手替他疗伤。

他的混沌之火与他们的大日金焰不同，也只能帮上一点忙，赵公明好受许多，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纠结的笑意来，“他要是天天这么折腾，我觉得他不是跟后羿有仇，是跟他自己有仇。”

客厅里的灯线很暗，杨承和金乌都不在外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赵公明的大半张脸都在黑暗里，挺直的鼻梁下消瘦的下巴颓丧又狼狈。

祝融见他对金乌这么上心，盯着他看了一眼道：“你有没有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有。”赵公明抹了一把脸，“其实想起了很多，但是有些混乱，所以还没告诉他。”

祝融轻声说：“那你不想复仇吗？”

赵公明闭上了眼睛，唇边的笑意荡然无存，他说：“你不知道我的记忆有多混乱，有时会看到好几个和我长得相似的人在痛苦大叫，有时又看到密密麻麻的凡人跪在悬崖边给后羿磕头。”

“后羿当时就站在那危险的悬崖边上，全靠一股劲撑着，才狠狠拿起了那把弓，好像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到山底下尸骨无存。”

“我们都是神对？你说我们不救凡人就罢了，还要看着凡人自救。谁不想活着呢？可我们是神啊.....”

“怪就怪神这个字罢。”

祝融神色怔了怔，“所以你觉得是你们错了？”

“不。”赵公明摇了摇头，嘴里干得像是快烧起来，“我可能有病，我觉得我们的存在便是为了消亡。”

“这个世界注定不能拥有十个太阳。”

祝融抬起头，看清了赵公明的脸，赵公明的话让他头皮发麻，一动不能动，浑身都僵硬了。

那他呢？他的存在也一样吗？

光明生来便是为了承受黑暗，不堪承受也要承受，而且永远不能消逝。

赵公明拍了拍祝融的肩膀，“你别想太多，我只是随口说说。”

“这都是天道安排的。”

天道两个字刻在了祝融的神经上，他握紧拳头，突然和赵公明一同仰头靠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没过多久，他却一脚把面前的茶几踹歪了，木头底座和地砖摩擦出刺耳的号角，像是吹燃了他心头的火焰一般。

旁边的赵公明都被吓傻了。

赵公明看见祝融沉默一会又猛的站起了身，眼睛里的光芒明灭不定，在安静的要命的房间里，只有祝融越来越粗的呼吸声。

然后他斯文的嘴巴一张，火红的发丝几乎盖住了他的眼睛。

他将手高高举起，眯着眼，手指学着凡人握手枪的姿势，朝天上猛的开了一枪。

他说：“去他妈的天道。”

说完以后却又忍不住笑了，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赵公明完全惊住了，大脑半天才恢复运转，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完以后才说：“我从来不知道，祝融神你还有这样一面。”

祝融抿了抿唇，“刚刚心里很不舒服，这样做了以后好多了。”

“我们都是神仙不是吗？为什么还要这么憋屈？”

“我受够了。”

赵公明还想说什么，杨承收拾完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着歪八七扭的茶几，沉默了。

杨承抓了几把头发，郁闷的敲响了金乌的门。

金乌正在屋里用天机研究人类死法大全，听到敲门声，不耐烦的应道：“干什么！？”

杨承想到刚刚兴师问罪的冲动，被金乌一吼消了大半，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