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百合（13）

游乐园里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兴奋的欢呼与尖叫声。小孩子的笑声与打闹声此起彼伏，不时有几对情侣手拉着手走过，空气中好似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第一次和五条老师一起约会，好高兴呢。”

“要玩什么，快玩吧。”

五条悟无视了我的话，催促着。

我看着前面很多小孩在排队的旋转木马：“我要坐那个！”

“...不去，你还当自己是小学生吗？”

“可我们是在约会呢，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这样一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

我的声音放大。

本来周围人都偷偷注意着我，意识到我可能在和五条悟吵架，其中有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按捺不住上前，眼底微不可闻地闪过阴暗的黑光：“小姐，我愿意陪你游玩，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欲抛下五条悟，走向对我发出邀请的那个少年。没想到五条悟居然拉住了我后颈的衣领的布料，声音不耐：“你不是说是我的女朋友吗，难道你想绿我？”

那个少年见我被五条悟控制住，想要前来帮我，但看到五条悟高大的体格，最终还是怂了，悻悻地离开了。

“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是小学生都知道的事情吧，难道你连小学生都不如？”

要是换做之前我肯定开始了与五条悟的互怼模式了，但我今天另有目的，暂时打算对五条悟温柔一点。

“别担心。”我对他伸出修长细腻的手：“我只有你一个人哦，来牵手吧，五条老师？”

我决定在今天通过频繁的肢体接触和语言暗示，彻底让五条悟习惯对我不用他的无下限术式，毕竟这也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我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带着五条悟没有排队，直接在下一轮坐上了旋转木马。

五条悟想和我分开坐，而我强硬地带着他和我坐一个木马。舒缓的音乐响起，旋转木马开始运作。我坐在前面，示意五条悟抱住我的腰。

旋转木马坐完了，我又对着五条悟说：“走吧，谈恋爱的人当然要坐摩天轮啦。传说中，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最终会以分手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一直走下去。”

我与五条悟坐在一边，透过摩天轮的窗户的玻璃，看着下方的人和建筑物变得越来越小。在到顶点时，我在五条悟的嘴角落下一吻：“五条老师，要一直在一起哦。”

五条悟好像终于已经习惯了不对我开无下限术式，面对着我突然的亲吻，直愣愣地看着我。

“怎么了，是太高兴了吗？”

我微微歪头，嘴角笑容甜美。像开在沼泽里的花，带着慑人心脾的艳丽和造物主难辞其咎的虚伪恶劣，让人感觉浑身被寒气包裹。

“不对劲，我竟然真的会对你放松警惕...是精神控制之类的咒术吗？”

五条悟审视着我，死死地捏住我的下颚：“你到底是谁？”

“承认吧，你就是迷上我了。”我知道面前的男人现在甚至可以轻易地捏碎我的下颚骨，但我的嘴中仍然在吐出甜蜜的话语：“我爱你，五条老师...”

正在我们僵持之时，摩天轮停止了运作，外面的工作人员提醒道：“客人，项目结束了，可以出来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五条悟松开了捏住我的手。于此同时，五条悟的手机响了，是家入硝子打来的电话。

家入硝子冷淡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富江血液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她身体里的细胞似乎可以永无止境地繁殖，有着如片蛭般无限繁殖的能力。于此同时，她的每一个细胞甚至都有发育成完全个体的能力，即每一个细胞都能脱分化成胚胎干细胞并且发育成完整个体。”

“...之前有这样的人的体质的案例吗？”

“就人类来说，没有。但是自然界也存在类似的单细胞生物，它们可以自我修复，甚至能一分为二之后通过修复变成两个个体。但这生物对环境要求极高，并且实际是有寿命的，以及严重损伤会死而不是复生。我现在还在尝试用什么方法可以将富江的细胞杀死。”

五条悟问出了他现在关心的问题：“那她的体质会有精神控制的能力吗？”

“精神控制并不准确。可以这样说，她的细胞中有一种奇怪的物质，能够刺激人的大脑分泌出苯基乙胺和多巴胺，就是人们常说的爱情的感觉。不过这孩子本来就长得很漂亮，有很多人喜欢也不奇怪。”

“而且五条悟你既然都骗了别人小女生做你女朋友了，你就靠谱一点，对富江稍微好点吧。富江可能是什么高层实验室的产物，也挺可怜的，好像她也没有父母吧？我还要继续做实验，先挂了。”

家入硝子挂断了电话。

我从后方抱住五条悟，脸贴上他的后背：“硝子医生跟你说了什么？我知道我的体质特殊，所以很多人都厌恶排斥，还想伤害我。其实我真的很害怕，也讨厌一直死去的感觉。为什么刚才要说那么可怕的事情啊，五条老师。你能明白我吗？”

“...”

“没关系的。别抛弃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时来了一个卖花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