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9-陷阱

不够不够永远不够。

总在狂怒的恶兽发出低喃。

为我献上更多。

为我献上一起。

-

——三天后——

“他走了。”克里斯平静的说。“还拐走了一个无名无姓, 没有户籍也没有亲人的孩子。这听着有没有点儿耳熟？像不像一个笑话？”

“罗宾找了个罗宾——如果我是小丑，那我会因此而对着你哈哈大笑的。英雄。”

克里斯略带讥讽的吐出那个单词，他瞥了眼电视, 节目嘉宾正按党派分作两边, 西装革履的评论员们正激烈的讨论着正义联盟与复仇者联盟存在的合理性及不合理性。他们没过一会儿就莫名其妙的各站了一队, 按政治需要继续吵了起来。

也不知这帮义警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

会不会恶心的吐出来？哦，那肯定是不至于。克拉克最多也就是苦笑, 但如果是托尼……

笑死, 托尼估计要做点手脚，让这帮说话好听, 长的也人模狗样的政客朋友失去身后的投资人。

怎么失去？钢铁侠也不是什么恶魔…那当然是让投资人失去投资资格, 哭着申请破产啦。

电话那边的人又对他说了什么。克里斯感叹于他此刻的温和，甚至很想主动追问夜翼有没有因他的隐瞒而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但最终他还是没敢作这个死。克里斯压灭胸口处那一阵又一阵，温暖炙热又疯狂的怒意。红灯戒指自那天以后就再没熄灭。

克里斯曾对克拉克说这戒指一直都想控制他——这是真的。

但他不想也不能让它得逞。小肯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回忆自己是谁。我可不是什么洛尔·佐德，我是克里斯托弗·乔纳森·肯特。我是我父母的小儿子, 我哥哥的好弟弟。有人很在乎我, 而我也很在乎他们。

不知怎的, 玛利亚欲言又止的表情自他面前一闪而过。他想起他们把夜翼押到阿卡姆时女人拐弯抹角的劝他收手时说的话：‘威廉·柯布很关心他的孙子’。克里斯觉得这很好笑, ‘关心’, 柯布吗？柯布非常配合他的计划。柯布……

那也算‘关心’, 算爱吗？

如果是这样, 那还是真是让人压力山大。是他太无理取闹、要求太高了吗？毕竟如果柯布那样都被玛利亚认定为关心迪克，那佐德岂不是也很爱他？

真是好笑。但他已不会再为此而感到愤怒了。他不再因父亲不肯对自己百依百顺，予取予求而生气了。毫无必要。说到底，他就不该拿克拉克与爸妈对他的感情作标准衡量这一切。能得到那种程度的爱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哎。

空虚，一阵古怪的, 恼人的空虚。空虚中有个朦胧沙哑的声音正在诉说：

是你太贪婪，太苛求。

可他就是爱折磨别人啊，这又有什么办法？

克里斯平稳心神，尽可能客观平和的与蝙蝠侠进行着对话：

“是的。如果你要指责我其实根本就没帮上什么忙，那你还真说对了。”

“……嗯。对不起。是啊，我的确太过火也太偏激了。但你看，我就是想给他看看坠下去以后的风景。事实上，他并没自己想的那么喜欢这些，不是吗？他还是太年轻了，太高估他人对自己价值，太小看自己的重量……”

明明自私一点儿就好了。

克里斯心想。

杰森啊…说到底他还是好孩子。

“等他年过三十，就会明白为何你是这幅模样了。”他笑着安慰对方，说出的话却很是锋利。“我不觉得他真能、真想杀了你，他做不到。你只要小心保护提姆就行了。”

那边好像有个孩子嚷了句什么，克里斯笑一声。红罗宾叫他别喊的这么亲热——他还没和他算黄灯魔来哥谭时他把自己丢到一边吹冷风的账呢。

罗宾…罗宾，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他的确很馋，却也知道自己注定养不好他们。

克里斯继续听着对话那头男人的话。

蝙蝠侠沉默了很久，久到克里斯想挂电话了，他才说了一句什么。那句话的本意绝不是安慰——但克里斯却被他给安慰到了。他低低的、温和的笑了起来，不自觉的摇了摇头。

“是啊，总不能什么都和我想的一模一样。就是你们伟大的主——上帝他老人家都有逆子行于凡间呢。我又有什么好抱怨的？没有。放心吧，我开心的很。”

这只是托词。布鲁斯品的出来。他隐约感觉得到，有什么被改变了。佐德将军的这次造访…还是改变了一些东西。

问题是哪怕在这儿安慰克里斯的是蝙蝠侠，都搞不清楚那改变是好是坏。

他沉下心来，又对克里斯说了几句话。哪怕对方尖锐的调侃他：“希望你对杰森也能这么温柔诚恳。”也没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