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兄弟（1）

惚间又见到了那个在他梦中、在他危机时出现过的孩子身影。那曾被他视为救赎，引领着他走出迷雾的先知，那个小小的幽灵。

“……但这并不是说，我就真的对你一无所知，我就真的不在乎你。杰森，不是的。”

“我关心你。”

克里斯又想鼓掌了。不为别的：

哇，你这也太好哄了吧？杰森？

杰森崩溃了。

如果他当真有自己以为的那样疯就好了，如果他当真碎的厉害，当真陷入狂乱无法自拔就好了。如果他没有这么坚强，就好了。

他崩溃了。他不想流泪，不想如此狼狈的杵在夜翼面前。他应当更凶狠也更狂躁。他本能伤夜翼伤的更深一点儿，他甚至应该在对方脸上刻下那个字母——'J'，这回不是Joker，而是Jayson。

但他做不到。

"关心？"他低哑的重复那个单词。"关心——你都不会为自己的虚伪而作呕吗？格雷森？"

"关心我？你觉得自己关心我？哦？是不是只要你如此声称，你那亲爱的假爸爸就能多给你两颗糖果——做得好，迪克，做得好。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孩子怒吼着，这简直是在咆哮。

"你关心我？关心？如果这样强调——就能满足你那可悲的虚荣心，就能让你感觉自己是个英雄，因此而好受一点儿——"

"那你依旧可以这样声称。你'关心'我。你知道我的中间名是什么吗？你真的知道我吗？"

克里斯差点就没忍住，他实在很想笑着为孩子鼓掌…杰森没有中间名。这条世界线中他的父母全是渣滓，甚至不愿费心给这'没用'的孩子取个正式些的法律名。

这问题就是个陷阱……但可悲之处来了，显然，迪克并不确定这个。他的蓝眼睛里薄薄一层的茫然与无措。他感到悲伤，当然了。他很后悔——并因此产生了自责。他想打断杰森，说点儿什么。

杰森没给他道歉的机会。事实上，孩子根本就不需要道歉。他毫不犹豫的扭开了头，沙哑地大笑了一声：

"知道这儿是哪儿吗？格雷森？"

"这是阿卡姆，你、蝙蝠——你们都很熟悉的那个阿卡姆。见到那把椅子了么？我曾坐在那上面，而小丑朝我射了一枪。"

有什么腥甜的东西涌上迪克的喉咙。他感到遗憾，对于杰森的遭遇，他感到痛心。

但当他开口时，却还是忍不住想挽回对方：

"我们以为你被杀了。"这可不是什么托词。迪克也曾见过那卷录像。"我、B，神谕……我们都看过那卷录像，小丑杀了你，我们被骗-"

杰森笑了，他撕心裂肺的笑了起来，声音大到仿佛下秒喉咙就会被笑声撕裂：

"没错——我死了。"

"只要这么想，你们就能心安理得的忘记我，不是吗？我只是个累赘，是个失败者，是个拖累——不是吗？不是吗？！"

他又想掐夜翼的脖子了，但他忍住了。

忍的很艰难。

"那个该死的疯子——他朝我射出那枚子弹之前，就给我看了那些照片！啊哈，我终于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了，格雷森，我终于明白了你的感受："

"一个替代品！"

迪克不自觉的摇起了头。他咬紧牙关：

"不是的。"

"我失踪都还没到一年——不到一年啊！格雷森，就和你一样，对不对？你也一样，你走没多久，他就找到了我……"

"不是的，杰森！提-是红罗宾自己找上B的！"

"我们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我们只不过是群可悲的孤儿与没那么好用的道具——你敢说不是吗？你难道还觉得——他会爱你？！"

"不是的，杰森。"

"闭嘴！！"

哈。

这很好玩。这一幕——克里斯猜这基本是阿卡姆骑士大战蝙蝠侠的青春mini版了。他看的十足乐呵，甚至都没打算插话。

可他不该笑的。尽管他也猜到了接下来故事的走向，甚至也在遗憾中决定静候结果…但总之，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