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么
“为什么问这个?……没错,这次集会几乎召齐了市内的所有猫头鹰。”她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口红。“别担心,宝贝,我会据理力争,保下你的。”
那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了。
伴随着咚、咚两声,萨曼莎惊愕的转身。她的保镖痛苦地捂住喉咙,倒在了地上。美丽的女人惊愕地望向她的情人……利爪没戴头罩,凯尔文无情地回望着她,那双绿眼睛坚定如石,没有任何的犹豫。
“Run”
利爪——奴隶——杀手
对他的主人说道。
萨曼莎的反应很快。惊恐与不甘只在她脸上待了不到两秒,漂亮的女猫头鹰拔腿就逃。她不解,她困惑,她愤怒,但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某个午夜。那时她还很小,还留着短发……少女抚摸凯尔文的面庞,温柔地好似一个母亲。
那夜她求他杀了他的父兄。
他同意了。
萨曼莎跑向书房。她的背后有风声——那是刀刃话划开空气,刺入人体的声音。她的身后有死神——她曾经的恋人,永远的‘忠仆’。
那只该死的狼狗终于选择噬主。
她不意外。倒不是她不信任凯尔文。利爪大约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相信’的存在了。但对猫头鹰来说,信任与爱全都轻薄到令人发笑。因此萨曼莎并不意外。什么都不能令猫头鹰意外。她甚至还为自己留了后手。
范德小姐甚至并不愿想,为什么凯尔文要她“逃”?是这个男人对她余情未了,还是想把宿命的终结留到最后细尝?她不知道。她不在乎。
她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书房。那里有个凯尔文都不知道的安全屋,安全屋里冰冻着几只真正的、有意识的活尸,那些忠实的死人才是她的最后底牌。
她早就说了,凯尔文的妇人之仁会害死他的。
她跌跌撞撞的逃跑,像只求生的野鹿,奔跑于冷酷的钢铁丛林。凯尔文看着她难得狼狈的背影,利爪紧随其后,在豪宅中铺出了一条血路。
没人能弄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一条疯狗能有什么正常想法?凯尔文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选择今日动手。
是因为蝙蝠侠吗?是因为那——该死的、特别的男人的话?——他想帮他,哈,这才是最可怖的疯话。
蝙蝠侠要怎么帮助一个无药可救的人?把他也关进阿卡姆?阿卡姆里会缺少猫头鹰吗?他上午进去,下午就会变成一具忠诚的活尸,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是因为那些孩子?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他会在乎那群脏兮兮的小鬼?就和萨曼莎说的一样,生在尘埃中的哥谭孤儿要有怎样的运气才能得以改命?指望谁?指望自己能被布鲁斯·韦恩收养吗?他们不如死了,那起码还能干干净净的离开这个世界,离开这个泥沼。
但愿他们的尸体不会被蛇头卖去欧洲,成为那里医学生们的‘老师’。
凯尔文握紧拳头,他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嘲笑。就像他知道的那样,他早已无路可退,无处可逃。其实他早就厌倦了眼前无望的人生,接受了上天赋予他的残酷命运。
但他还是不甘。他为此发狂。接下来就由低贱的他登台表演,来给猫头鹰们上这一课。
课程的名字正是这帮精英最讨厌的……“垂死挣扎”!
利爪追击着他曾经的主人,男人追逐着女人。萨曼莎几乎是撞开了自己书房的大门。她玻璃珠一样的蓝眼睛里射出了希冀的光,她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充满渴望的笑。
然后他们一同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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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一地狼藉。
‘狼藉’。这是一个相当保守的形容词。考虑到书房内东倒西歪、断裂倒下的实木书架,歪斜破裂的画框,粉身碎骨的瓷砖,和不知为何被放了出来,诡异的失去了上半身还在翻腾的两具利爪活尸……‘狼藉’或许还是太过保守了。
这地方好像刚被十只大象开了派对。这间安全屋根本面无全非。完全超常识的场景令杀手与千金一齐愣在原地,直到一个古怪的调子自主位那边传来,两人才勉强回神。
“~~”
那是个奇怪的调子。听上去像首老歌。萨曼莎注意到她——她已死父亲留下的老办公桌、老高背椅竟都毫发无损。而那声音的主人恐怕正坐在椅子里等她……女人因未知带来的恐惧而打了个冷战,但也瞬间做出了决断:
“救、救命——”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却娇柔依旧。“求你救救我,不管你是谁,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她实在是个美人,此时跌跌撞撞的模样更是可怜可爱。萨曼莎扑到了桌前,她没意识到凯尔文莫名的停住了脚步,没有踏进这破裂的、血腥的房间。
“求你!”
那古怪的旋律停止了。高背椅后的人低低的笑了起来。该如何形容这笑声呢?凯尔文不知道。以他那匮乏的文学素养,似乎只能说他听起来‘非常高兴、非常满意’。
利爪停在了门外。他同样注视着那个高背椅,活像等待着一场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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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很愉快。
这种愉快是纯粹的、天然的。他的屠戮是毫无恶意、只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