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后宫夫郎想要独宠14
不及防地涌上了腥甜的血气。
眼前一黑,他险些跪倒在地上,被观心搀扶住了。
叶江知用力地按住观心扶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只手攥紧了心口的衣料,脸色苍白到无一丝血色,呼吸间都是涌动的血味,额间也是淌下冷汗来。
“殿下!殿下!”观心忧心忡忡地呼唤着他,生怕他就这般晕厥过去。
叶江知摇了摇头,声音飘忽不定,宛如春日的柳絮,“不必担心。”
观心吓到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是他是知晓殿下为何会近段时日频繁如此。
无他,皆因挂念皇太女殿下。
他抖着手倒出几枚药丸,送到了叶江知惨白的唇边,搀扶着他服下了药。
服过药后,虽然叶江知的脸色还有些煞白,但气色好上了不少,倚靠在观心身上平复着呼吸。
良久,观心才听到叶江知说出几个字,“回宫罢。”
开春的风还带了点寒意,透过帘子吹进来。叶江知靠在轿辇的壁上,双眼微阖,因着先前疼出的一阵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下,划过眼角。
乍一看,倒像是落泪了一般。
耳侧响着宫人踩着青石小道的脚步声,疼痛过后的虚无时刻,总是容易让人心中飞起杂乱无章的思绪。
无人知晓,骄辇中坐着休憩的二皇子在想些什么。
恍惚间,叶江知又想起了那次因着叶姝一句替他寻个好妻主,生出了情绪的事情。
其实闭上宫门不见叶姝,只是他临时起意。
那日矜贵的皇太女叩响了烟云阁的宫门,他坐于亭落间,宣纸上的墨迹杂乱却渐渐干涸了,听着枝头寒蝉凄切。
纵然眼神落在狼毫笔尖,心思却已经不知飘忽到何处去了。
自养病以来便心静如水的他,听着蝉鸣,还有那不曾间断的叩门声响,心中陡然生出几分烦躁来。
自己起身,直接开启了宫门,便看到台阶下的叶姝站在那,眼神茫然无措地看向自己。
听到自己说出“太女殿下矜贵,政务繁忙,日后莫要再来这破落的烟云阁了。”这般的冷语,她也只是尚未反应过来地望着自己,就像是......被人丢了的猫儿一般,莫名地让人生起怜惜之感。
闭宫不见叶姝的这些时日,他重新拾起了许久未曾碰过的墨笔,这是他初次发病宫中御医教授给他的静心法子。
每每写下一个字,他便在心底告诫着自己,他与叶姝,只有皇室兄妹之情,旁的情意是万万不可节外生枝出来。至于为何会生出那般的情思,他已然是寻不清楚缘由了。
倘若早已有了不该有的情,也需得按捺下去重归于死水一潭。
但是,听到悉悉索索的动静,眼见着门缝间送入的书信如雪片般飘落在地面之上,他又像是着了魔一般走过去拾起,坐在秋风萧索的凉亭中一封一封地看完。
信笺中其实没什么内容,大多是叶姝同他诉说着朝中大臣对她的意见,通常会在信笺里痛斥那些古板不知变通的老臣一顿,偶尔还会有民间听到的奇闻异事。
便是看着这些自己,叶江知都能够想象出温柔的她一颦一笑。
看着这些信笺,后来甚至像是个疯子一样,临摹着叶姝隽秀的字迹。
这怕是真的疯了。
尤其是看到观心战战兢兢地瞧着他做下这一切,却惧怕到什么都不敢说时,叶江知愈发觉得自己疯了。
思绪辗转而过,叶江知往后靠了靠,回忆着叶姝闯入烟云阁以前,自己对她的印象。
贵为太女,她自小便是极其受宠的,更何况那位凤君与女帝年少时便是如胶似漆了,她便更受女帝疼爱了。
多年前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到叶姝的第一眼,粉雕玉琢的皇女正被向来威严让人难以正视的女帝抱在膝上,女帝笑着点了点笑起来娇憨可爱的太女额头。
通身皆是中药苦涩气息的自己只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只是一眼,叶江知就清晰地知晓了,隔于他和这位皇女之间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般的疼爱,是他此生都不可能遇上的。
但这条鸿沟,却在叶姝闯入他宫中时,悄无声息地被填了个彻底。
与她之间的关系,似乎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变化起来的。待到他察觉到时想要掐灭在萌芽之初,已然晚了。
偶尔观心候在他身旁,送着叶姝离开时,会无心地感慨道:“皇太女殿下生得真是姝色无双,还这般关怀这殿下您。”
眼前又浮现出初见时,叶姝倚靠在他腿边,笑靥如花的模样。还有趴在他颈窝处含着泣音,眼尾沾上泪,柔软地唤他皇兄的样子,一双迷离的泪眼漾开的,是绵延的情爱。
而后画面一转,便成了她整装待发,策马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究竟在担忧些什么?莫不是怕她就那般死在了南疆?还是怕她身侧又多上一人。
心尖仿佛又被坚韧的丝线勒紧了一般,闷声痛了起来。
叶江知发觉自己不该再去想叶姝了,越是想,这心便要疼得厉害。
娉娉婷婷的人,无所自觉地撩起了本该毫无波澜的深潭。
身下的黑马离城墙外近了,便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