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最清楚,在场那么多读书人他一个都比不过,也就能在这群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家伙们面前当个文化人。
让他看文章有什么用,他还能点评状元郎的文章不成?
赵曙敲敲桌子,看着下首几个面色灰白的进士,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文章你们也看过了,有什么想法?晏公附身帮他写的?”
晏相公工诗善文,又是真宗仁宗两朝简在帝心的重臣,走科举路子的读书人不可能没读过他的文章。
苏家小郎学的怎么样?能看出和晏相公的区别吗?
这会儿能看出他和晏相公的区别,刚才怎么看不出他和苏子瞻的区别?
闹事的几个进士自知理亏,这时候再闹只能让官家更厌恶他们,心里再多怨念也不敢表现出来,为了保住前程姿态放的非常低。
他们被猪油蒙了心,一时嫉妒才说出状元的文章是代笔的话,现在已经知道错了,求官家看在他们寒窗苦读不容易的份儿上饶过他们。
几人声泪俱下跪地求饶,上首要是仁宗皇帝,没准儿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可惜当今圣上不是仁宗皇帝。
赵曙没功夫听他们哭,直接让人将他们拖出去,方才赐下的锦袍、笏板等物还有功名尽数收回,今后也不再录用。
其他参与打架的进士找地方换个衣服再来参加琼林宴,念在这次事出有因他不追究那么多,将来再有御前失仪他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对了,空出来的那几个名额就从后面递补,闹事的几个人都是三甲的进士,想来五甲头几名会非常感谢他们闹出来的这一出。
散了散了,都准
备赴宴去吧。
果不其然,官家话音刚落,五甲头几名就忙不迭出列谢恩,根本不给那几个进士求情翻身的机会。
笑话,那几个人翻身他们就没法翻身,同榜进士又能怎样,这种时候还是自家前程更重要。
敢做就要敢当,要是诬告状元都没有惩罚,今后谁觉得状元名不副实就造谣状元殿试的文章是代笔,人家状元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这样的同窗。
就要罚!就要黜落!就要把名额让出来给后面的人!
虽然他们的成绩比不上三甲的进士,但是他们为人肯定比那几个家伙强。
官家,选他们当官肯定没坏处。
侍卫动作利索的把被黜落的几个人扔出去,不让他们的鬼哭狼嚎惊扰到官家和朝臣。
苏景殊淡定看着人被拖走,不着痕迹的朝旁边的太子殿下眨眨眼睛,从容不迫颇有大将之风。
赵大郎朝他竖起大拇指,脸上的笑容盖都盖不住。
他现在不觉得小伙伴离京做官会被年纪比他大的官员欺负了,他们小郎吃什么都不吃亏,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断没有他受欺负的道理。
讨人厌的家伙被拖出去了,接下来安心去参加琼林宴就是。
有前面这一出,今年的进士中肯定没人敢在他面前找不痛快。
日上中天,今年不用大老远从宫里到琼林苑,但是时间都浪费到了状元郎自证没有代笔上,琼林宴开始的时候时间也没早哪儿去。
本朝取士不论门阀,出身已经算不上劣势,只要有才华,一切皆有可能。
朝中大臣中出身寒门的很多,几十年的宦海沉浮一样做到了官居高位,在他们眼里家世门第远没有才华重要,可惜今年这位万众瞩目的三元及第没法靠联姻拉拢。
学问出众的进士很多,临危不惧还能有急智的却不多,尤其这还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郎。
少年时惊才绝艳,可见将来的锦绣前程。
文臣们三三两两说着话散去,他们过来参加传胪大典,不参加琼林宴。
琼林宴是给新科进士准备的宴席,他们想和新科进士打好关系有的是时间,不必非要赶在这个时候。
文臣能看出文章在内涵什么,武将们连文章都没看,从官家问那几个没事儿找事儿的进士的话的时候就是懵的。
什么情况?怎么还和晏公有关?
晏公几年前便去世了,这和他老人家有什么关系?
“元帅,您快去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越听越懵?”武将们催着狄青找相熟的文臣打探消息,打探清楚之后再掰碎了讲给他们听,不然他们听不明白。
看热闹最烦的就是这种看不明白的热闹,别人都能看明白就他们看不明白的更烦人,就不能考虑考虑他们这些没文化的人的心情吗?
狄青自己也想知道,于是快步追上前头的包拯,“包大人,请留步。”
什么情况?景哥儿写文章怎么还牵扯到晏
公了?
包拯笑笑,慢条斯理的回道,“那几个进士觉得景哥儿模仿他兄长的文章不妥,景哥儿便模仿晏相公的文风又写了一篇,同样是模仿,同样能写出几分精髓。”
模仿苏子瞻的文章可以说他苏子瞻下劲儿教,换成晏相公的文风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他们景哥儿天赋异禀。
不过刚才做的那篇文章的确能看出那小子对晏相公的文风不如对苏子瞻的文风得心应手,如此也更能说明他的本事。
苏子瞻可能提前猜题代笔,晏相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