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岑漱玉人在何处,我要与她拼命!”
“你与她拼命作甚,要拼也是我第一个拼。”
“真不知道掌柜的是怎么想的,就因为她生的好看,所以收容她?”
“她哪里好看?我瞧着她都不如白荷姐姐,你说呢,白荷姐姐。”
“我可不敢说。”白荷摇着扇子,哀婉叹息道:“萧小侯爷与她仅见了一面便神魂颠倒,只因我说了句她卖身便狠狠斥责了我,我瞧着以后是要看着岑漱玉的脸色过活,时日再长久些连容身之处也要没有了。”
一语犯众怒,如千层浪。
“天爷,她竟连白荷姐姐也不放在眼里!”
“若连白荷姐姐都要忌惮于她,你我姐妹们往后还活不活了!”
“萧小侯爷跟白荷姐姐是多深厚的交情,她竟也有脸挑唆!狐媚子!”
“这贱人实在太嚣张了,姐妹们我忍不了了,她今日若来膳厅,我非给她一个耳刮子叫她长长记性!”
“还有我还有我!我撕烂她的脸!”
“在座姐妹们的资历都远胜于她,教她些旎芳阁的规矩再正常不过。”白荷掩口唏嘘道:“只有她今日学会了如何与大家相处,往后才不会成为诸位姐妹们的绊脚石。她初来乍到,不可能不来用膳,我们就在这儿守株待兔!”
“就是就是!白荷姐姐说得对!”
“诸位姐妹们可千万不能对这□□□□手下留情啊!”
白荷一呼百应,群情激奋,葛瑶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她有些明白了岑漱玉当时为何不让她介入这场风波,白荷的心眼之小远胜她的想象,这还是她瞧见的颠倒黑白煽风点火,在她看不见之处还不知有多少多厉害。
那漱玉是不是也早有预料呢?
葛瑶在心里打着小鼓,又拼命的为漱玉祈祷。
今晚千万不要来这膳厅,千万千万,千千万万。
不知是不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过了饭点儿小半个时辰,漱玉始终未曾露面,又等过了半个时辰,那些花娘们失了耐性,陪客的陪客,回寝的回寝,人数散了大半,白荷不由得暗中懊恼,她拧着眉头稍加思索,闪电般的喝住了蹑手蹑脚打算开溜的葛瑶。
“我差点儿忘了,你跟岑漱玉住在一个屋。”她猛地起身,冷笑着上前,一把揪住了葛瑶的耳朵:“是不是你给她通风报信了!”
葛瑶尖叫一声,当即疼的哭了,连声道:“我没有我没有!”
“一定是你!”白荷厉声道:“小贱蹄子,是觉得我亏待了你所以跟岑漱玉合起伙儿来跟我作对!”
她手劲儿越来越大,将葛瑶的耳朵撕的纸一样薄薄一片,沁出红血丝来,葛瑶疼极了,没命的挣扎起来,竟怒从胆边生,踢了白荷一脚。
白荷趔趄着后退,撞在桌角上,吃了一惊,就见葛瑶半边脸颊都是血,恶狠狠的盯着她,像头被逼急了的小兽。
“明明是你在背后说漱玉姐的坏话!是你在诓客!!你欺骗鲁老板的感情!脚踩好几条船,还在颠倒黑白嫁祸别人!”葛瑶喘了两口粗气,犹觉不解气,将旁边歪倒的椅子踹出去老远,“真当外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关起门来你装什么清高啊!”
花间娘子多以柔顺端淑为美,为了养成习惯,她们这些女子被教养训练的平时说话也不敢大声,葛瑶这般发疯,不仅是叫白荷,更是令场上剩余的花娘们都目瞪口呆,窃窃私语道:
“她疯了吧!举止这般粗俗!往后哪儿还有男人敢要她?”
“竟敢踢白荷姐姐,这小妮怕是不想在旎芳阁混了。”
“等等,她方才说白荷诓客?诓谁了?鲁老板?哪个鲁老板?”
“别是那个做皮子生意的鲁平常?之前还为白荷打赏过金元宝呢!”
“白荷最近跟凌二公子走得近,喔,难怪要诓他!”
“嘘......你小声些,诓客这种事很难抓住把柄的,即便有什么蛛丝马迹,以白荷的本事也能将人哄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客人自己都没发作,咱们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白荷到底是旎芳阁的摇钱树,未来即便不鱼跃龙门怕也是要接掌柜的班儿,得罪她做什么,这小妮当真是蠢。”
“旎芳阁每隔一段日子就会有人污蔑我白荷诓客,有什么稀奇,到底还是我名头太盛,风头太劲。”白荷的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慌张,但很快就平静了下去,她冷笑一声,掸了掸裙面上的灰尘道:“你这小妞那日倒贴萧小侯爷不成,恼羞成怒就来这招,恩将仇报,实在可恨,明日我就回禀了掌柜的,将你打发去街上乞讨!”
葛瑶脸色发白。
“你父兄将你变卖至此,家中就一病弱母亲,想想你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白荷挑眉:“那也是你自找的。”
话音未落,门外闯入一小厮,大声嚷嚷道:“不好了!后院儿出事了白荷姑娘!!”
“后院出事你叫我作甚?”白荷瞪眼道:“出什么事了?”
“寻寻寻寻仇!”那小厮舌头打结,俨然饱受惊吓,“是找你寻仇来的!”